追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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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另一个追求者,是叶明澈的至交好友,江望。

    军官世家,人长得英俊挺拔,身上扛了军衔。

    打铁还需自身硬,叶明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优点?不过会讲几句酸诗,弹几手乐器,备制些石器图章罢了。

    当时街坊们都‘好心’劝他,让他踏踏实实的寻一门媳妇儿,老实过日子。

    他不听,仍然追的美滋滋的,

    大家纷纷叹息,这小伙怕是想媳妇儿,想的疯魔了,他们更下了赌注,断言。

    白家女儿,是注定要嫁给江望的。

    谁知,某天,叶明澈忽然骑着他那架破旧的自行车走街串巷,后面搭了个头戴绒花,身穿旗袍的姑娘。

    姑娘红着脸,把头埋在叶明澈瘦弱的肩膀里,露出唇边一点酒窝。

    一街的人都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。他们大摇其头,说白歌尘脑子不太清醒,并再次做下断言:

    嫁入叶家的她,绝对吃不得苦。过不了几月,便会哭着喊着闹着要回娘家。

    众人看乐子似的等待,可是,事情再一次出乎他们的预料。

    白小姐嫁进叶家后,过的甚是滋润。

    叶明澈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,里外勤恳操持,什么也不肯让白小姐沾手。

    而且,他变得更加勤奋乐观,许多不曾漏手的真功夫,也渐渐展露人前。

    修鞋、制灯、开锁、修补这些小活计他信手拈来,街坊们唤他帮忙,他无有不应,也不记仇,乐呵呵的肩着皮箱,帮忙去了。

    更妙的是他还能跛着足,走街窜巷的算命打卦,也会什么二胡、唢呐、月琴一大班子乐器。

    吹吹打打,一旦有人家有什么红白喜事,必然第一时间想起他。

    叶明澈把生活过的红红火火,有滋有味。

    可是,没过几年,□□来了。

    荒年,死人远比活人多。各家也没有闲钱请他去吹弹唱打,死了人,只一张皮革随意裹了埋去。

    叶家的餐桌上,从每餐必肉,变成每周一次,最后浑然换成土豆等冲饥之物。

    渐渐地,就连白小姐碗中的粥也变得稀稠。

    白小姐没问,他也没提。这样过了一月,眼见着白小姐丰润华光的脸被风吹得干瘪。

    他心痛的厉害,第一次红了眼。

    那夜,他坐在廊前石阶上,看了一夜月亮。

    终于,他下定决心。

    拖着白小姐的手,将最后一点米粮兜入她怀中,把她带到江望身边。

    对他的至交好友说了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从此,阿尘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没成想,那白小姐也烈的厉害,她取下他赠她的珠花,横在喉头,“你走,我好歹也死在你前头,不让你费心。”

    江望也怒而甩枪,他斥叶明澈读书读迂了脑袋,骂他小觑了他。

    叶明澈也不辩驳,只笑,笑了之后,眉间少见的折起了皱。

    他把江望拉到一边,凤目撩着难过的水光,他说。

    战乱将至,他一个跛子,该如何护好自己的阿尘呢?

    “砚舟?”

    思绪拉回,爷爷的脸在他眼底放大。

    见孙子缓缓凝神,他毫不客气的拖过椅子坐下,开始指点:“阿湛啊,追女孩的话,最不应该要的一样东西,你知道是什么吗?”

    叶湛蹙眉。

    老爷子轻嗤,“最不该要的啊,就是这个。”他扯了扯自己的脸皮,说的理所当然,“要脸怎么好追到女孩?”

    不等孙子回话儿,他兴致勃勃的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——

    故事从他在水边读书,发现一个漂亮姑娘讲起。

    那时,他正在背苏轼的《蝶恋花·春景》。

    恰背到‘燕子飞时,绿水人家绕’时,燕子低回,绿水横波中,出现了个漂亮姑娘。

    姑娘头梳的光光生生的,头上的一朵淡蓝色的绒花散在春风中,携着一抹桃李的浓香吹来。

    他霎时直了身子,却不似苏子那般充满了‘多情却被无情恼’的情绪。

    他脸皮很厚,胆子很大。隔着水岸,顾不得一旁乡民们看流氓的眼神,挥手大喊:“喂,姑娘,我叫叶明澈——记住,我叫叶明澈。”

    姑娘烟水般的眼撩过,理所应当的,彻底记住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说起和爱人的初遇,叶明澈清亮的眼里更多几分慨然潇洒的喜色。

    他对着孙子吹嘘,又见清冷的宝贝孙子少有的听得耐心,便心情大好,吹嘘的愈发厉害。

    他说自己脑子灵活,搞明白姑娘出行路线后,开始刻意的在路上弹弹唱唱。

    他一手弦歌挑弄风雅,嗓音多情似含了脉脉春光。

    他唱晓风残月,唱大江东去,唱琼楼玉宇,最后唱起了‘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’。

    姑娘眼里坚冰缓慢消融。

    他便换了法儿,给姑娘递了他亲手编的链子,链子精心用黑色描花妆奁收了,下面悄悄压了无数张纸条。

    他得意洋洋的告诉自家孙子。

    从见到他奶奶的第一面儿起,他每一天都会捻一张纸条,抄一句情诗存放在匣子里,直至表白那天。

    说罢,他又给自家孙子科普了好多追求姑娘的计法,末了,拍拍孙子肩膀,殷切的鼓励。

    “你比爷爷我长得好看百倍,全按着你奶奶的方向长了。很好很好,人姑娘看你这张脸,都可以多吃下几碗饭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”老爷子胡须一吹,话锋一转,挑眼上下打量孙儿片刻,摇头评价,“啧,就是这性格,清清冷冷的,不太行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他反倒生了气,竖起眉头:“都怪叶卿这个混账!竟敢背着老子霍霍老子的宝贝孙儿,老子见到他,一定要敲断他的腿!”

    叶卿,他的父亲,还没死。

    叶湛凤目闪过一丝寒光,修指抚住桌面,抵的泛白。

    而后,不急不缓的拎着茶壶,给爷爷斟了杯茶,劝他宽心。

    老爷子混骂片刻,就这茶水合了几口,方才缓过口气,转问。

    “砚舟啊,你还恨叶卿吗?”

    “不恨。”叶湛答得简洁。

    “也罢。”老爷子生性乐观豁达,也没注意到孙子眼里凛过的一片寒意,又跳脱的扯开话题,“呐,给爷爷说说,你倾慕的姑娘,是什么脾性的?爷爷也好帮你出个主意。”

    叶湛摇头婉拒,说他已有章程,请爷爷不必废心。

    引得老头子连连叹气,他盯了眼月下淡如松柏的孙子,忽然长叹一声。

    “砚舟啊,追人这件事,你既不擅长,还须得多多和同辈学习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隔壁的江逸之就挺好的,你得闲时,不若向他请教一二?”

    叶湛: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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