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6、玄门问心三十一一更我日后若将你绑起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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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要转身离去。


  只是某一息,布衣执事忽感应到什么似的,心头猛地一跳。


  蔺清河顿住身影,抬手掐算了几数。


  然后他仰头望了眼青天。


  --大劫将至。


  不知是玄门的,还是他的。


  可终究......还是他的。


  蔺清河站在原地,想了许久,终于还是改了要回的洞府,转作宗主峰的后山,那个藏在瀑布后的地底水牢里。


  他出现得突然。


  牢中看守魇魔的弟子一惊,警觉回身:"谁?!"


  不等蔺清河说话。


  牢栏内,背对着外边的魇魔慵懒地打了个哈欠:"你是越来越不行了啊,现在出现都能被看守弟子发--"


  弟子惊声:"小师叔祖?!"


  "--"


  魇魔收得急,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。


  她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,惊慌又惶然地望着牢外。


  隔着牢栏,蔺清河正淡淡望她。


  像听透了她方才说的话。


  但蔺清河最终也未说什么,而是拂了旁边弟子一眼:"里面的人我这便带走,你记得与掌门通报。"


  "这......"


  弟子有些迟疑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,自觉低头应是。


  牢门无风自开。


  牢内的魇魔僵了半晌,自嘲笑笑,她冷讽地斜乜着那位仙风道骨的小师叔祖:"怎么着,都要对我动手了,还想让老娘自己走出去?没、门!"


  "......"


  蔺清河垂了眼,身影再动,便是已在牢内了。


  面前人来得突然,魇魔没忍住,眼角轻抽了下:"你这修为怎么也能,视封天石如无物......你离天门到底还差多少?有一线么?你恐怕不止化境巅峰,已经是窥天门的境界了吧??"


  话头没完。


  小师叔祖轻叹了声:"多年不见。"


  "如何?"魇魔听出没什么好话,冷眼看他。


  "你还是那般话多,吵闹。"


  "???"


  魇魔气得不行,刚要撸袖子打死这个负心狗,却在扭过脸来时,看见了蔺清河面上轻淡的笑意。


  魇魔一愣。


  "走吧,"蔺清河停顿了下,有些陌生地上前,轻拥住面前的女人,"我带你离开。"


  "--!"


  魇魔一颤,额角都跳了跳:"你说清楚,是不是老娘今晚就要死了不然你怎么忽然这么--"


  话声和人影一并消失。


  牢门外,全程看完的弟子目瞪口呆。


  -


  入夜。


  山外山里起了一片雾气。


  时琉坐着断相思化成的巨剑,一路朝山外山的方向飞去。


  从崖边下来时,她还遇上了一位弟子。


  对方看到是她十分兴奋,喊着"封师姐"便上前行礼,还十分热情地询问她怎么突然来了山外山。


  "我,之前落了件东西在这边。"时琉生涩扯谎。


  "哦?那不如需要我为封师姐来寻吧?不知是什么东西?"


  "不用,不用了,我也不记得落在哪里了,我随便找找,"时琉努力拉开距离,朝对方摆手,"你,忙你的。"


  对方十分遗憾:"师姐若有需要,随时吩咐啊!"


  "好的,谢谢,谢谢。"


  时琉逃也似的快步进了林子里。


  等做贼一样到了酆业的屋外,已是近一炷香后的事情了。


  但好在谨慎为上,时琉这一路再未遇上旁人。


  她站在门前,迟疑抬手,就要叩门。


  "进。"


  门内却已然响起声音。


  时琉一怔,推门进去。


  屋里亮着盏灯。


  一进来就晃了时琉的眼睛。


  不过不是灯的原因,而是屋内的陈设--从床,到桌柜,再到椅子,俨然是换了全套,甚至还有整块的白玉。


  这魔......


  时琉还未生出些腹诽,便撞上了酆业靠在桌旁,懒撑着额打量她的眼眸。


  少女神色微敛,上前。


  被她贴身收着的薄布包拿出,往桌上一搁。


  酆业垂眸一扫:"这什么。"


  话归问,他还是抬手拿起来。


  然后修竹似的指节微微停滞--


  布包上尚带着少女的体温。


  但时琉显然没有察觉:"我在宝库内转了三遍,所有角落都找过,连灯芯都拔出来看过了,确定没有其他对小石榴有感应的物件了。"


  酆业的手微微一顿,撩眸:"这个有反应么?"


  "这个,它碰到小石榴以后不是亮,但给我的感觉很奇怪,"时琉不太确信地放轻了声,"它看着,也不像是块石头。"


  "?"


  最后一层薄布翻开,一把生满了铁锈的灰土土的匕首,在酆业掌中露出来。


  酆业眼角兀地一抽。


  时琉未曾注意,正蹙着眉看酆业掌心的匕首:"它锈成这样,像块废铁,但小石榴靠近它的时候,却有种很轻很轻的吸力。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感觉错了......


  "......无错。"


  魔回了神,却哑了声。


  "是这铁皮特殊,能隔绝粗略的探查。"


  他垂手,凭空握出长笛,笛尾以极慢的速度掠过匕首。


  铁皮剥落。


  一把翠玉匕首,躺在了酆业掌心。


  "......"


  即便早有所感应,但看清这与劫境玉中少女所握一模一样的匕首,酆业的眼还是慢慢阖了下。


  他薄唇轻勾,低头笑了。


  时琉正惊叹望着那把匕首,听见酆业忽然地笑,她有些不解:"你笑什么。"


  话声未落。


  她被酆业抬手一拉,便跌坐到椅里的魔的怀里。


  时琉眼神微颤:"你......"


  "喜欢它么。"酆业问。


  时琉轻蹙眉心。


  "说。"


  时琉扭头,看了眼翠玉匕首,迟疑过后,她还是点头:"喜欢。"


  --


  所有这种翠玉模样的东西,她都很喜欢,却说不出原因。


  "...好。"


  酆业拿着匕首的刃,刀柄朝向她。


  不知有意无意,那尖芒刺骨的匕尖正抵在他胸膛前--


  他眼睫垂扫,漆眸幽深地望怀里僵着身的少女:"拿走。"


  时琉略微犹豫:"真的可以吗?"


  "嗯。"


  时琉握上凉冰冰的匕柄,刚要用力握住。


  身前抵着匕尖的人忽向前倾身,作势吻她--可那匕尖在她用力下几乎就要能插进他胸膛去。


  时琉慌忙松手,便再来不及躲。


  魔狎近的一吻,险险停在少女微颤的唇前。


  他低下眸,睨住她。


  "为何不推不躲?"


  "......"


  时琉哪里还反应不过来,心头受惊过后便是恼意,她抬眸睃他:"你故意的。"


  "我记得那夜后山之后,你就最厌恶我碰你,"魔轻哑着声,近在咫尺的眼眸里像藏着深若渊海的蛊意,"反正厌我,为何不推躲了,顺便杀了我?"


  "--!"


  时琉生恼,但得抑着眸子,低下头去不去看他。


  她还记着蔺清河说的话。


  于是少女别着眼眸,故意像块石头,不动也不躲,清丽漂亮的面孔也绷得硬邦邦的--


  "你是主人,我不可能杀你。"


  "若真是如此,"魔垂眸,捏着匕尖笑了,"这把匕首便不会在这里了。"


  "?"


  时琉困惑又莫名地去看他。


  她总觉着他这话,哪里有些奇怪。


  只是不等时琉再细想,面前那魔就重撩起眼。


  烛火下,黑漆漆的眼眸藏着她的影--


  "小石榴。"


  "你说,我日后若将你绑起来,就永远关在仙界哪座帝宫里......如何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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