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1 章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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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,跟着六表哥没少干这些,有一回她脚下踩滑,六表哥没拉住,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。落到地上却是不疼,而是被他抱住了。那时候他们都是小小少年,江文景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口扑通跳动的声音。江文景爬到了最粗壮的树枝上,她倚着枝杈坐,鼻翼下萦绕着红梅淡淡的清香,她闭眼轻嗅,时光好似回到了十多年前。
那时候多好啊,无忧无虑的,只有少女扑通乱撞的怀春心事。
江文景并没有停留多久,下了爬梯,回到屋中让人备水准备沐浴。
待她出来,榆木黑漆架上放了男人的外氅,是裴昭鄞回来了。
几个舅舅带小辈们在膳厅陪酒,不知说了什么,这时才回。
江文景越过屏风,看见梨木椅上半靠着男人。裴二爷身材很高大,坐在女子小巧的梨木椅上显得格格不入。他好像醉了,支颐着,浓黑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,不舒服的样子。
江文景心底惊讶,二爷少饮酒,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态,更何况这是在宋家,不知和舅舅们说了什么。
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手心贴到男人温热的额头上,“二爷,您可要吃一些醒酒汤?”
蓦地,裴昭鄞握住了她的手,他手掌大,生着淡淡的薄茧,包裹着她。
他睁开眼,目光清明,看不出醉意。
江文景嘴唇轻轻抿住,四目相对,男人的眼神很平静,像看出了什么,让她心弦莫名紧了起来。
其实她没什么好紧张的,那些年幼的事,即使查起来也不过是顽劣时的玩伴,后来两家的交集就很少,这事也只有六表哥清楚。
裴昭鄞捏了捏她的手腕,视线落到一处细小的划痕上,是方才爬树刮的,江文景很小心,但她肌肤细嫩,碰到尖锐东西就容易留下痕迹。
他看着那道痕迹,什么都没说。
“喜欢红梅?”
他忽然问。
江文景看着他的眼,眼底闪过的戒备很快被男人捕捉,她遮掩得再好,却哪是裴二爷的对手。
“院里这棵红梅是当年妾身与外祖母共同栽下的,因此格外爱惜。”
江文景并未隐瞒,事实也是如此,却刻意忽略了当年她从红梅树上意外摔下来的事。
裴昭鄞点点头,收了手,也不再去问她。
“时候不早,歇了吧。”
江文景对他突然的发问不明所以,直觉告诉她,裴二爷现在心绪并不好。但她不知是因为什么。
很多时候她都猜不透男人的想法,若是猜透,也是他故意让她看出来。
江文景想到六表哥那句话,比起裴昭鄞,她更应该嫁给那个人,虽权势不敌,却没那么多心思,人舒朗纯澈,对她是真心实意。
……
翌日亲迎,宋家下人都去前院忙活,庖厨早早地烧上饭菜,门庭帖子不断,来往的人也是洛泽不绝。
宋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显贵,却在广德算得上大户,到荒年,布衣施饭,有时也会收留那些进京赶考无银钱的书生,因乐善好施,结交的人倒也不少。
江文景是外嫁女,不必跟着操持,天还没亮,她就听见外院忙忙碌碌的声音。
屋里还很黑,她侧躺着,背对着外面的男人,被外面的声音吵醒,不自觉翻了个身。
裴二爷正对着她,睁开了眼。
昨夜他没喝醒酒汤,就这么睡下。
江文景不知他醉没醉,裴二爷的酒量她不清楚,每每身上醉醺醺的,以为他吃醉了酒,其实清明得很。
府里忙成一团,她也帮不上忙,不必起那么早。
江文景闭眼假装睡过去,过会儿翻了个身,又背对向男人。
裴昭鄞伸臂,将她拦到了怀里。
男人的胸膛很热,江文景靠着,感受到心头扑通扑通地乱跳。
但他没做什么,渐渐的,江文景放松下来,便也睡过去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外面已经开始拦门,裴昭鄞也不知何时离开,江文景起来让柳柳梳妆。
宋家喜事,江文景不好穿得太过素淡,如今她是裴二爷的夫人,也不能穿得俏丽娇艳,在衣箱里选了一件缎织掐花对襟褙子搭盘金彩绣棉襦裙,篦缕鹿髻,发鬓间簪碧玉七宝玲珑步摇,一对儿芙蓉双华耳铛,衬得人端庄又明媚。
江文景很是喜欢今日的妆容,催着柳柳引她去前院见六表哥的新妇。
这时候朱红门前已经开始撒谷豆。孩童们挣着抢着去捡地上的谷豆子,大人们笑着站在旁边,捡了一捧的孩子忙向父母去邀功。
江文景想起了自己嫁到裴家那日,也是这么热闹。
她转头看了一圈,没看见裴二爷,不知去了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