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6 章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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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二淡泊名利的性子,一面又隐约觉得他似乎对江氏太过看中。宜君那事瞒不过她,老二这般强硬地要她回张家,无非是怕她带着江氏出去乱跑,昨夜又给江氏那般做脸。二子这性子若是看中什么,必是要握在自己手里,不容别人沾染分毫,她却是担心,太过看重一个女子,成了软肋,反而于他并非益处。
裴老夫人正思虑着,外面人就来传话,周氏母女过来了。
这日裴二爷去了上值,贴里的最后一针缝补完,江文景用手将料子揉软,拿给下人去净喜,待用金斗熨烫平实,就可以拿给二爷换上。
做完贴里,江文景伸了伸手臂,准备歇一会儿。左右无事,从博古架上拿了一本闲书来读。
她翻开看一眼,是裴二爷最近常看的一本游记,《雪窦游志》,本是随意一览,不想竟读得痴醉。她生在京府江家,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广德的外祖家,从未探寻过书中这巍峨神秘的雪窦山,她不禁也心神向往起来,心里冒出一个若是能脱开身上这些束缚枷锁,纵情览遍山河风光的想法。可惜她是裴家的二夫人,只能拘泥于裴府的一方内宅。
想到这,江文景没了再看的心思,她合起书,放回原来的位置。
入了夜,裴二爷回府,两人用过哺食,沐浴过后,江文景将熨烫好的贴里拿给裴昭鄞,“二爷且试试合不合身。”
裴昭鄞手臂张开,任由妻子服侍着穿在身上。
江家对女子管教严苛,妻子的女红怕是府里的绣娘都不比不过。新裁的贴里穿在身上不仅没有新蜀锦的扎身不适,反而极为妥帖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裴昭鄞笑着摸摸江文景的头,像在摸一只温顺听话的小猫。
熄了灯,夫妻二人一同躺下,柔和的月色泼洒进屋内,清辉照着同床的男女,江文景手臂压在脸下,望着合目平躺下的裴二爷,想起那本游记,她心里跳动的那树火苗再次生了出来。
男人似是察觉到她的注目,侧过身,长臂揽过她,“不困?”
江文景柔顺地贴到他的胸怀里,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雀跃,“妾身今日不小心看了爷的一本杂记,很是喜欢。”
裴昭鄞双眼睁开,手掌抚了抚她的后颈,“哪一本?”
江文景并未察觉男人的异样,高兴道:“是那册《雪窦游志》,妾身读完备受震撼,仿佛也看到了江行九折,桑畦麦陇之景。妾身读过心神往之,颇想去一览。”
“我记得你嫁给我时曾说自己只识得一些字,并未读过什么书。”裴昭鄞低下眼,眸子很深。
江文景愣了下,当初二人还不熟,便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读的那些闲书罢了。她没去看他的眼睛,略快地回复,“妾身跟着二爷就读过一些了。”
裴昭鄞看出她是有隐瞒,并未说实话,没再问下去,温和地拨开她颊边的碎发,道:“邓牧所言时觉沾醉,清谈玄辩,触喉吻动欲发,无足与云者,坐念平生友,怅然久之。是隐居避世而为之的幻想,常有忧愁苦闷之感,你还小着,像宜君那样才好,日后莫要再看这些悲春伤秋的书了。”
他不太想让她知道外面的风景,只要安心待在他身边,乖乖地做他的妻子,已是足够。
裴二爷的心思向来深,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江文景内心真正的想法,而江文景也并未觉察他真正的意思,被拐着弯带偏了思路,想起书中后来的话,却是有浓浓的悲伤愤懑之感,连她也被带离了情绪。
裴昭鄞看怀中的妻子颇有失落,亲了亲她的眉心,“我现在官任工部,待各地有了棘手的营缮,虞衡,都水,屯田诸务,朝廷便会下旨我去八府监察,届时你若想离京去十三州,我可带你同去。”
“当真?”江文景眼睛蓦地亮了,像一只得了吃食的小猫,在主人怀里亮出了最活泼的一面。
裴昭鄞被她带动地露出笑容,“为夫岂会哄骗你?”
这两年裴昭鄞是有过出京的日子的,不过江文景一内宅妇人,自然是要在裴老夫人跟前伺候孝道,今夜得知有出京的机会,大喜过望,主动亲了下裴昭鄞的薄唇,“妾身多谢夫君。”
从未受过小妻子这般的主动,裴二爷躺下的某处站起了身。
大约是两人都很愉悦,这一回快氵舌了许多。
江文景是相信裴昭鄞不会骗她的,欣喜中并没注意到,屋内博古架上所有的游记书册都不见了踪影,换上了满当当的女经女则。
她在府中除了日日等待回广德的日子,便开始期盼朝中有要务需裴二爷出京处理。这番便将周氏母女抛到了脑后,直到这一日,裴昭华要回张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