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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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呦被他抱回了阁楼房间,整个过程中他没说一句话,沉默得好像一个木偶。

    韩呦目不转睛地望着他,十分明目张胆。

    他上楼,走进屋,把她放在床上,坐在床边为她盖好被子,然后准备起身离开。

    韩呦不太想让他就这么走了,按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他又转过头来看她,一时不解韩呦之意。

    韩呦心脏很烫,她松开他的手腕,却反而沿着他的手臂往上攀援。

    她吓得不轻,到现在也还心有余悸,头昏脑涨,因此动作难免迟缓而虚软。

    那宽大的袖口落下去,露出一截胳膊,白皙滑腻,月中聚雪,那皮肤相触时也冰冰凉凉,好像秋天柿子上的白霜。

    他侧过了脸去。

    偏那手指却扫过他的喉结,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葱尖一样地滑嫩,轻巧又似乎只如风动,令他身体僵硬。

    不知所措地转头看来,对上她端详的目光,端详着又红了眼眶,小手任性地捧住他一侧脸颊。

    她的手心带着一些温度,掌纹下透出浅粉,好像刚剥过的芭乐,从毛孔中散发出阵阵清甜的香气。

    他俯身几度,也在看她。

    时间在此刻减慢流逝的速度,干燥的热气蒸开一片不知名的香气

    夏山如碧,素月当空。

    韩呦一会觉得冷,一会又觉得热,颈项不堪重负地垂着,吃力地喘息,紧紧抓着他的手,想要说什么,胸口却压得紧,腔调黏黏糊糊,刚想吐出一个字,又被堵在喉咙口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也缠绕了上来,手背用了力,骨骼一点点地撑紧,露出那坚硬清晰的线条,笼在他皮肤上朦胧的光芒变暗了,如同坦荡明亮的烛火,在香风中日渐羸弱。

    蓦然,一阵刺眼的光照过来。

    韩呦陡然苏醒。

    她从床上惊坐起身,热汗凌乱地望了一圈屋子的陈设。

    小阁楼里十分闷热,没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。

    韩呦连忙下床,打开房门,确认周围。

    夏花的香气扑面而来,她眨眨眼,彻底清醒了。

    屋子从里面关得好好的,外面也没人来上锁,空地上也没有攻击她的大黑狗。

    虽然这个梦很真实,但的确只是一场梦而已。

    韩呦站在山中寂寥的冷风里,回想刚才的情形。

    她已经记不清那人的样子了,尽最大努力回想,也只依稀只能看出那是个青年,很高,有流畅优美的下颌,齐耳的短发柔软乌黑。

    还有那串佛珠。

    她最后的记忆,停留在口息交缠,她的手臂攀着人家脖子,唇瓣相贴只剩咫尺。

    韩呦浑身发麻,不敢再想,她大力狂rua自己的脸蛋,“原来你是这种好色之徒,韩呦!我认清你了!”

    虽然吧……

    在梦里,他不是陌生人。

    是她的恋人。

    至少在梦境里,她是这样看待且认真相信的。

    他也是为她而来。

    “与你见面,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她心中有这样的声音。

    但又觉得这又像是谁曾经说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到底是是梦里面自己的心声,还是回忆里的某一片段,韩呦并不能确定。

    左心房的心脏有种陌生的热感,不断地在扯动着她的神经。

    好疼,疼得清晰。

    一想就疼,但还是忍不住地要去想。

    韩呦历来不是执着的人,却奇怪地要去在意一场梦。

    她揉了揉太阳穴,拿起枕边的手机。

    手机的电量只剩下了百分之一。

    然后她又看了眼时间,离送别仪式还有十五分钟。

    正事要紧。

    前往灵堂的路途中,韩呦明显觉得身体疲软,每一步就好像踩在棉花上,虚汗淋淋,走一段路就要休息一阵。

    这场梦好像耗去了些体力。

    灵堂里,假千金江琅站在走廊深处,她的面前是一个干瘦的男人,看上去五十多岁,一身黑色唐装,说话时,眼睛滴溜溜地转。

    “您放心,事情都办好了,告别仪式没结束,她绝对出不来!”

    不巧,神棍莫天佑刚信誓旦旦地保证完,江琅就看到了灵堂里的韩呦。

    江琅脸都气白了,“那现在在外面的人是谁!?”

    莫云佑吓得忘了自己神棍的自我修养,一下子就变成了唯物主义者:“这、这不科学……”

    江琅狠狠瞪了莫天佑一眼,又望向韩呦。

    她绞着发梢,心里也感到奇怪。

    明明让人放出三条大黑狗,韩呦就算出来了,不死也得重伤,为什么还能完好无损地进入灵堂?

    此刻的韩呦显然没有觉察到,江琅和莫云佑在背地里使的阴招。

    告别仪式即将开始,从外面聘请来的工作人员正在一个个地核对身份。

    韩呦是江家的嫡长孙女,按位置要站在中间。

    旁支的亲戚很不服气,在韩呦身后嘀嘀咕咕。

    三伯母:“老太太在这个韩呦回来之前,身体一直很健硕,她一回来老太太就突发疯病,一个月不到就没了,这种克死自己太奶奶的灾星,凭什么让她站在我们前面。”

    二伯母:“就是!老太太是我们家的顶梁柱,她这一走,今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都怪这个灾星,她就该有多远滚多远。”

    韩呦被闹得很烦,用手挠了挠耳朵。

    这些江家的亲戚,嘴里说着爱戴江老太太的话,实际上根本没干人事。

    老太太一手创办了珞塞集团,是那个年代第一位女强人。

    可大众都只看到了她光鲜的一面,不知道她背后的辛酸。

    韩呦来到江家以后,听江家的老人们提过一嘴。

    老太太十几岁就嫁了人,可惜丈夫死得早,江老太太挺着大肚子回了娘家,却受尽欺负。

    江家是江老太太的娘家啊,人心歹毒,不给饭吃,不给水喝,在街上碰见了也往她身上扔石头和石灰粉,后来更是欺负眼睛不好的老太太,夜里往地上撒黄豆,老太太摔了一跤,急产生下孩子,没过几天孩子就夭折了。

    传闻说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自然死亡的,是婆家亲戚给溺死的。

    后来江老太太彻底绝望了,远走他乡。

    没多久老太太发达了,嫁给了陪她一同打拼创业的胡教授,生下了孩子,孩子同江老太太姓。

    得知江老太太有钱了,曾经的娘家人一窝蜂地投奔而来。

    当时已经是总经理的江玉泉,也就是韩呦的父亲,自以为很慷慨地接纳了所有人,替自己奶奶原谅了这群丧尽天良的恶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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