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3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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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r />     整张手术床都在剧烈晃动,南丧挣脱医用卡扣,被阮北梳好的辫子甩过玻璃器皿,发出一阵破碎的动静。

    他将周身所有仪器掀翻,电线迸射出金色火星,残影中,周拙一步到他身边,想握住他的肩膀,却被南丧在手背上咬了一口,霎时鲜血直流。

    “上将!”青年捂着肋骨爬起来,“我马上给他注射镇定剂!”

    周拙拦住他上半身,制止道:“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他捏住南丧下颌让他松嘴,随后箍住南丧的双臂,说:“南丧,冷静一点!”

    南丧的力量比他想象中大太多,周拙不得不一边抱着他一边和他推搡着到墙角,防止他将研究室给拆了。

    “南丧,检查停止了!”周拙按着他的肩膀,“不做检查了,听见了吗?!”

    南丧像被按下了暂停键,在他怀里安静下来,周拙等了五秒,尝试放开双手,低声道: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角落的阴影里,南丧原本整洁光滑的金发形同枯草,乱七八糟地飘散着,如同经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凌虐。

    “上将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先出去,一会儿再来收拾。”周拙说,“关上门。”

    青年顿了顿,还是听从指令离开。

    手术室内只剩下周拙和南丧二人,周拙拨开南丧的长发,看见他惨白脸颊上淌下的几段泪痕,双眼空洞地半睁着,周拙喉结滚了滚,问:“没事了吗?”

    他等了许久,都没有等到南丧开口说话,再次解释道:“我在你的腺体里,闻到了我的信息素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”南丧小声道,“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周拙松开握紧的双拳,血液从被南丧咬开的伤口里流出,慢慢顺着指尖滴落下来,他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依然是周拙送南丧离开的,到地面上时,阮北已经在车旁边待命了。他换了工作用的苍青色军装,见到周拙立刻行了军礼,打开副驾驶让南丧上车。

    “上将,您的手……”阮北面露惊讶,周拙手背上深可见骨的咬痕,狰狞可怖,不敢想象下嘴的人是有多恨周拙才能把他咬成这幅模样,“是不是魔方里有人对您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周拙说,“你先送他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出门时还是阳光灿烂,这会儿就跟丢了魂儿似的,阮北越看南丧越不对劲,还是放心不下:“如果魔方研究所里有人对您图谋不轨,我们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,这样的刺杀不是一次两次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人图谋不轨,”周拙瞥了南丧背影一眼,“他咬的。”

    阮北:“啊?”他张了张唇,“南丧咬的?怎么会呢,他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送他回去。”周拙最后往那车窗望过去,“这两天好好照顾他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——”

    周拙打断阮北的话: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们在列塔尖分开。

    周拙不知去向,南丧形同痴傻,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的发呆。

    阮北几次找了话头想和南丧交流,都只得到了空气沉默的回应,只好将他送回了自己家中。

    而后半个月,周拙都没出现在南丧面前。

    南丧早在第二天就恢复了活力,仿佛昨日的不愉快只是一场梦,阮北小心翼翼地问他,南丧好像只是有点怕周拙,但没有表现出沮丧或者任何恨意,更不记得自己把周拙咬得满手是血。

    阮北对此存疑,可南丧不似作伪,他又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周拙,被周拙冷眼瞪了几秒,然后收拾自己滚出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而南丧在这些日子里可就欢快多了,他跟着阮北安排的士兵,把望城逛了个遍,都快忘了周拙这号人物。

    望城实施划环分区管辖,以列塔尖为中心,划分三环,三环外用高密度金属材料堆砌了一层高达三百米的光电屏障,与无尽领域相隔绝。此外,城内又分为东西南北四区,由四位中将白墨乾、姚博琦、祝庭、谷汉承镇守管理。

    列塔尖作为政治权利中心,地下九层为研究所“魔方”,周拙带南丧去的就是最底层的第九研究所。

    阮北家位置不错,在一二环区交界处,南丧日日下楼晃荡都觉得热闹,恰巧在维阙时卖了周拙的护目镜,存折里还有一小笔钱,够他馋嘴时买一小点零食,心动时买一两件衣服。

    带他游玩的士兵叫季凡湫,是个alpha。

    初见时对南丧不大热切,一周后又变得时时殷勤,教会他很多很多新的知识。

    南丧的学习速度快到惊人,几乎是这短短半个月,他已经能够完美融入望城的生活。

    可最近不知怎么了,季凡湫结巴得很,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。

    今天南丧在集市上买了个羊毛毡做的小狗,只有中指高,全身白白的,脸颊上打着粉色的腮红,嘴唇是一个小小的“v”,看上去蠢萌蠢萌的。

    南丧一直将它放在口袋里摸着,到阮北家楼下要和季凡湫分手时,想了想还是说:“你等我一下。”

    季凡湫喉结滚了滚,回头看他,耳朵红红的,问:“怎,怎么?”

    “这个送给你。”南丧从口袋里把小狗拿出来,说,“昨天不小心把你的袖扣拽下来了,本来想买一个给你,但是小北说那个是买不到的,所以这个赔给你吧,好吗?”

    季凡湫像棵白杨般挺拔,捏着拳头张了张唇,最后伸手过去,要摸到小狗时,突然抬起行了军礼:“上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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