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糖姜茶(一)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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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禾今夜离去之后,言成蹊的心里就仿佛总是有只猫儿在挠抓一般。他低头看去,梨花奴乖乖地窝在太师椅下,蜷成一个白绒绒的小团子,睡得正香。
言成蹊的眼神很好,隔着雨帘他看清了苏禾红彤彤的眼眶和鼻头。
巴掌大的白皙小脸上,这两抹艳色显得尤为明显,一看便知道是哭过了。
一头乌油油的青丝之前大概是被暴雨浇透了,蓬松的云鬓塌了下来,紧紧贴着头皮。
这个傻乎乎的姑娘,还当自己伪装得很好,以为只露个脑袋出来,他便什么都发现不了。
这么想着,言成蹊只觉得烦乱,手中的棋谱越发枯燥乏味,他随意将手上的黑子一丢,棋局彻底乱了,好不容易研究了大半的“玲珑阵”就这样被他毁了个干净。
言成蹊仍旧觉得憋闷,一定是太师椅下头睡得四脚朝天的梨花奴,鼾声太响了,吵得他静不下心来。
于是他面无表情地把小团子拎出来,对上一双睡眼惺忪的无辜琉璃眼,四目相接,半晌无言。
而后,言成蹊又将梨花奴放在他的小臂上,纡尊降贵地伸手揉了揉它的下巴,以示安抚。
幸好梨花奴是个好哄的,它虽然没搞清楚状况,不过它很受用言成蹊的揉捏,趴在他干净松软的衣袍上,眯着眼睛,不多会儿又睡着了。
言成蹊盯着梨花奴看了许久,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来回翻涌着,最后还是轻叹一声,将它放在太师椅上,起身去了东厨。
他这间三进的院子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。
然而,东厨平日里除了烧水,并没有别的用处。
言成蹊先去壁橱里翻找一通,发现了一块老姜,几粒红枣和一瓶晶莹的白色颗粒,似乎是砂糖,末了,还在壁橱底部找到了半罐红糖。
言成蹊眉头紧锁,略微思索一番,先烧了半锅热水。
然后盯着手边一整块长得奇形怪状的老姜打量了半天,在他模糊的印象中,似乎没有见过整块生姜入汤的,而且这上头坑坑洼洼的皴皮看着也不像能吃的样子。
可惜东厨里找不到庖丁菜刀,所以言成蹊回了一趟西厢,从卧室里拿来一柄青白玉柄嵌宝短匕首。
等他将老姜上的皴皮削去之后,原本比手掌还大一圈的姜块只剩掌心不到的大小。
言成蹊皱着眉,将这块辛辣的黄姜放在案台上,他的这把琅玕匕锋利无比,削铁如泥,可是到了案板上,一丁点儿大的姜块却像个滑不沾手的泥鳅似的,总是能恰到好处地从刀刃下滚开。
言成蹊原本是想照着记忆中的印象,将姜块切成姜丝的,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。这块狡猾的老姜,实在难缠,最后言成蹊望着凌乱的案台——散落的姜块,姜条,姜屑,陷入了沉默。
热水烧开之后,言成蹊一股脑地将所有姜倒进了沸水中,想了想又把那几粒干瘪的红枣和他拿来的祁门红茶一并放进了锅中。
他学着苏禾的模样,等水沸开锅两次之后,各加了一大勺“砂糖”和红糖,想了想,又揭开锅盖加了一勺。
等到浓郁的茶香混着生姜的辛辣之味飘出来的时候,言成蹊取出一只龙泉窑莲瓣纹海碗,将这半锅姜茶舀了出来。
这只碗是前朝康大家遗留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孤品,拿来盛姜汤正合适。
言成蹊满意地端着龙泉窑瓷碗,身姿飘逸地离开了东厨。
幸好秦邝不在,否则他看到此情此景,不知是应该先收拾这满地狼藉,还是心疼那半罐一株千金的祁门红茶,亦或是可怜那把被随意丢在案台上,还沾着姜丝的青白玉柄嵌宝琅玕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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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邝此时正蹲在慈幼局门口的石狮子后头,与姜岐玉大眼瞪小眼。
他今晚照例将第二日的膳食要求和食盒送去近水楼,在门口的时候与一位行色匆匆的灰衣少年擦肩而过。
那少年身上不小心掉落了下一枚墨绿色的月牙形玉饰,墨玉淳厚,玉饰上雕刻着凤穿牡丹的式样,月牙的尾端坠着一根金线打成的璎珞。
秦邝盯着那玉饰看了两眼,不由皱起了眉头,还未等他弯腰去捡,那灰衣少年已经折返回来,抓起玉珏塞进自已的衣襟中,快步走远了。
秦邝眯着眼睛,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,将食盒交给小伙计之后,他立刻追出了门。他记得那少年消失的方向,不远不近地缀在他的身后。
直到跟到了平康坊,秦邝看着那少年轻手轻脚地敲开一扇老旧破败的木门,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探头探脑地拉了他进去,然后迅速将木门掩上了。
他心中的疑惑更甚,走上前一看,歪歪斜斜的牌匾上,赫然写着“慈幼局”三个大字。
可惜牌匾上的红漆脱落成支离破碎的斑驳,露出了里头虫蛀过的木头,还有被暴雨冲刷后剩下的半截蜘蛛网。
秦邝不由地想起了前一日苏禾同言成蹊说过的话,慈幼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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