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参黄芪汤(一)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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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日,言成蹊过得也不大开心。秦邝带回来的猪肚鸡汤,他只用了一勺后便丢开了,尽管用料上大体相仿,却不是他预料中的味道。
许是叫这份猪肚鸡汤败了兴致,言成蹊午膳连同晚膳都用的不多,全便宜了梨花奴和秦邝两人。
他亲自去寻了个白底青花的玉壶春瓶,将那枝缀满粉白色杏花的枝条插进了瓶口。
苏禾回来的时候,言成蹊正坐在一把直背交椅上,面朝石桌,描摹着玉壶春瓶里的杏花。
他的肩膀单薄宽阔,背脊挺得笔直,长发用一根木簪拢起,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颈,微微朝前倾,低着头落笔于宣纸上。
苏禾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,脑海中突然就冒出来一句诗。
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。
若是到了三月里,落英缤纷的时节,言成蹊坐在她家小院那棵杏花树下,周遭是纷纷扬扬,飘然而下的粉白花瓣,而他就像个玉雕的人儿般,安静恬淡地坐着,携一抹春色入画,该是多么美好的风景。
终于等到他落下最后一笔,苏禾走上前来,欣赏了一番他的画作。
工笔细描的石桌,石凳,还有精巧的玉壶春瓶和瓶中唯一一枝被花苞压弯了的杏花枝。
简洁利落却也显得单调萧索。
“等到了三月,满树的杏花都开放的时候,我想请你去我的小院里坐一坐 ,也帮我画一幅画,好不好?”
苏禾握着他的画卷,莞尔一笑,清丽的笑容里缀满了春桃的明艳和青杏的稚嫩,如这夜风一般,凉爽宜人。
言成蹊被她的笑容蛊惑,脱口而出。
“好。”
话说出口,才惊觉诧异,言成蹊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,长睫低垂,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色。
苏禾却是已经转开了话题,“到入夏的时节,杏花谢完,便能结出一树的杏子,每年都吃不掉,今年我们可以做成糖霜杏干还有杏仁饼。”
“啊,我还会酿酒哪,到时候酿一坛杏子果酒,冬天的时候就能喝啦……”
言成蹊撑着头,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未来的畅想,意外地一点儿也不觉得吵闹。
苏禾所说的以后,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,琐碎的小事,各式各样的吃食,甜腻的,酸涩的,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常,却让言成蹊发在心底地感到了温暖。
他想,若是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苏禾说的这般充满烟火气,倒是有些盼头了。
“……你知道慈幼局吗?”
苏禾的语气突然变得沮丧起来,她抱着梨花奴,轻轻地揉着它软和的小肚子,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知道吗,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世道很不公平,有些孩子为什么仅仅只是想活下去,都这么难?”
“他们比我见过的大多数孩子都要勤劳,聪慧,勇敢,可惜没有用。有的是因为天灾,有的是因为人祸,更多的只是因为贫穷,父母养不起,地方不想管,国家管不了。”
“我忍不住会想,每一个孩子应该都是带着父母的期盼出生的吧,既然生下她,又怎么舍得不要她,怎么舍得不爱护她?”
“到底得是怎样的父母,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,随便丢在路边,从此不闻不问,不管她的成长伤痛或者灾祸?”
小鹿是在慈幼局门口被人捡到的,那个时候她才五个月大,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。据说有人在前一夜看见一对中年夫妇,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走远了。
慈幼局也曾经贴过许多次寻人启事,可惜从来无人问津。
苏禾只是因为小鹿和慈幼局里的孩子们有感而发,原也不指望言成蹊回应她什么。毕竟这么久了,她已经习惯了,自己喋喋不休,而他安安静静地只做个听众。
谁知苏禾说完这番话,过了好半晌才发现,言成蹊原本撑着脸颊的手,不知何时改成了掐着自己的额头。
白皙清瘦的手背上,露出根根分明的青筋。大掌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,只露出鲜艳的红唇,薄唇微勾,那个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开心。
反而显得讥讽又悲凉。
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
苏禾放下梨花奴,快步走到言成蹊的身边蹲下。
苏禾这才想起来,他不也正是孤身一人远行至此,住在偏僻的小院里,只有一只小猫和一个护卫相随。
看言成蹊的言谈举止,衣食用度,应当是大户人家出身。
他这个年纪,本该常伴父母身侧,考取功名,成家立业的。如果不是父母早逝,家中亲戚对他不好,又怎么会孤苦伶仃地从江南千千迢迢搬到北边的小县城定居呢?
苏禾局促地咬了咬唇,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和不安,低声道:“对不起……”
她的指尖搭上了言成蹊的衣袖,轻轻扯了扯他的小臂,安抚讨好般得晃了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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