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不了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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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峙话里有话,梁又橙猜不透他的意思,不知道也没法回应。

    不过裴峙似乎本来也没指望她会回答。

    他今天是开车来派出所的,此时走到停车的地方把车开过来。

    裴峙先把喝得烂醉的曹培峰和八戒背到车上,然后打开车门让梁又橙上去。

    先送八戒到家,裴峙又将车开到了东区的别墅群。

    曹培峰已经处于喝断片的阶段,从车上下来的时候,嘴里还在说胡话:

    “又又,你家的新司机好帅啊,反正咱俩住隔壁,明天我去你家找你,还坐你家的车一起上学啊~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曹家别墅隔壁,一幢敞亮的联排别墅正亮着灯。

    二楼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,被晚风吹得随处张扬。

    最右边向阳的房间,以前是梁又橙的衣帽间,一阵钢琴声悠扬从里面传来。

    所以,现在应该是被改成琴房了吧。

    梁又橙目光收回来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住鹏程佳苑,可以送我去那里吗?”

    两人一路无言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车停在鹏程佳苑门口坑坑洼洼的停车位上。

    还没下车,门口广场上震耳欲聋的广场舞歌声就透过车窗传来。

    鹏程佳苑是老小区了,最近望夏搞旧城区改造,市容市貌抓得很紧,于是小区靠街的一面墙全部搭上了脚手架,做面子工程改造。

    梁又橙指着不远处一处小卖铺:“我家就在那儿,这儿路不好你别送了。”

    裴峙点头,目送她离开。

    夜再深了点,小区门口的广场舞也收摊了。

    裴峙下了车。

    穿过垛垛叠叠的脚手架,他来到一间小卖铺前面。

    小卖铺玻璃柜台前,一个中年妇女正低头刷着抖音,察觉到有人进来,抬头看向裴峙。

    梁又橙长得很像她妈妈。

    “帅哥要点什么?”梁母问。

    裴峙正环顾着小卖铺,一时有些语塞,点点玻璃柜台:“有软糖吗?”

    “有,要什么口味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……芒果的吧。”

    梁母在玻璃柜台翻找了一会儿,找出一把来:“给你小伙子,我家女儿也喜欢吃这个糖。”

    裴峙点头,正准备扫码,梁母利落地把二维码一捂。

    “不要钱!我要关门了,别妨碍我收摊。”

    梁母执意不要钱,裴峙也没办法,只好揣着软糖离开了。

    鹏程佳苑在老城区,老城区光污染少,夜空的星星比新区的亮。

    裴峙坐在小区的石凳上看星星,手机收到条微信。

    a_阿峰典当:【裴律师,这周日我带您去画展行吗?】

    裴峙回了个嗯。

    男人剥开糖纸吃了颗糖。

    芒果软糖是望夏本地的糖厂品牌,味道一般,胜在实惠。

    他对甜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,此刻细细咀嚼着,只觉得好像和以前的口味不太一样了。

    实在想不出来她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个牌子的软糖。

    将剩余软糖小心收进口袋,裴峙上了车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梁又橙回到家先洗了个澡。

    她换好睡衣从里间出去,正好听见妈妈在跟什么人说我家女儿也爱吃,然后看见妈妈递了一把软糖出去。

    帮妈妈关好店门后,梁又橙躺在自己的床上,又打开了当铺的微信。

    她给裴峙发了条消息,跟他约去看画展的时间。

    对面回得很快。

    一个嗯字。

    应该是懒得跟她多说一个字。

    裴峙的头像是系统默认的灰色小人,梁又橙点开他的头像,又点进去他的朋友圈。

    一条直线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压根没发还是屏蔽了。

    朋友圈的封面倒不是默认的,而是一张雪景图。

    光秃秃的树、乌压压的雪。构图稀烂,风景有点熟悉,但看不出来是哪儿。

    应该是自己拍的。

    因为网图不会拍得这么丑。

    梁又橙闭上眼睛,又想起早前在烧烤摊裴峙问自己的话。

    ——“你说,我应该认识李亮吗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2009年9月1日。

    这年梁又橙上初三。

    那年九月份的望夏市,秋老虎正盛。

    开学报道第一天,梁又橙和曹培峰正坐在一间空教室里狂补暑假作业。

    曹培峰抄到语文一道成语解释,一看乐了,问:

    “又又,你知道老蚌生珠是什么意思吗?”

    梁又橙正在奋笔疾书,根本懒得理他。

    曹培峰却兴致高昂,孜孜不倦地给她科普:

    “举个例子,你知道徐恒徐伯伯吧,他老婆最近怀孕了,她这个年纪怀孕就叫老蚌生珠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正常生子,他小孩应该跟咱们差不多大。”

    “哎你说,他老婆怀的是男是女?”

    梁又橙不耐烦了:“不男不女都跟我没关系,你怎么跟个八婆一样,能不能闭嘴快点补。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补完一门,梁又橙甩甩酸疼的手,抬头看了看表,八点半。

    “田书宜怎么还不来?暑假作业写不完要罚站的。”她问。

    曹培峰害了一声:“田书宜现在一门心思追高中部一个贫困生呢,哪有心思补作业。”

    以往每年暑假,梁又橙他们三个发小都是一起玩的。但今年,田书宜看上了高二七班的一个学长,一整个暑假都在和那个人聊天打游戏,游戏里也绑了情侣关系。

    “那宏志生叫啥啊?”梁又橙问。

    外国语官方把这种从外校挑选的贫困生称为宏志生。

    即使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三六九等,但在学校这种象牙塔,所谓的尊重和平等仍然被信奉。

    “我懒得打听,不过高二七班就一个贫困生,你走一圈问问就知道了。”曹培峰一贯仇贫,尤其仇这种贫且脑子好的,“田书宜脑子滑丝了才会看上那种吃软饭的。”

    梁又橙哦了一声:“那他长啥样?”

    “我没见过,肯定就一小白脸呗。”曹培峰说着反应过来,严肃道,“又又啊,哥跟你说,可不能学田书宜一样看脸,只知道找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梁又橙:“不找那样的难道找你这样的?”

    曹培峰直接赏了梁又橙一脑瓜瓢儿:“我哪样?小兔崽子,你他妈说老子丑?”

    两人正打闹着,实验室门被撞开。

    田书宜哭哭啼啼地跑进来。

    她跑到座位上,翻开暑假作业,开始一边抄一边哭。

    曹培峰不敢多问,倒是梁又橙人小鬼大,抱着手臂,直接:“失恋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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