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南月往事一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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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唐雨已整整两日未曾合眼,掌心布满细小伤痕。

    她在那间被严密封闭的密室中,日夜研制驱除血蠓之法,只偶尔出门透口新鲜空气。

    自查明所谓蛊疫,实则是人腹养鼠,而鼠携血蠓的‘套娃’之法后,唐雨便有了注意。此事由萧方椋出面,请了夏南王府与郡守去寻樵夫,到周边大批捕蛇。

    毕竟单靠人力,难以除尽擅长藏匿阴暗的小鼠,而蛇则天生以鼠为食,比他们更合适处理此事。

    同时,以望山岳为首,每夜会领数人蹲点驱杀血蠓。并在白日,挨家挨户向百姓传授些简单的自保手段。

    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安全,她自然又用自己的血,多做了几十个“香囊”,才会在手上留下这么多疤痕。

    种种努力虽暂时遏制了疫势,却仍如杯水车薪。血蠓繁多如烟,夏南人手不足,纵使驱杀也难尽,导致仍有人接连死去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夏南街头却也算重现生机。

    开始有零星的人上街,甚至商户也尝试卸下门板营业,一种劫后余生的、脆弱的生机,如同初春融冰的溪流,重新在城中流动。

    可夏南城的夜,仍旧死寂。

    夜寒刺骨,唐雨呼出的每口气,都在空气化成白雾,飘散开来。

    身上血与药草混杂的气味缭绕鼻尖,却令她心头愈发沉重。

    虽然在方才,她才用白醋为底,配合数种药材,调制出能祛散血蠓的药液。

    如今每日死者减少,街上更是重闻人声。看似一切都在好转。

    可血蠓在近一月的繁殖下,数量早已是超出想象之多。夏南城之大,靠人力怎能根除?她如今做的,也不过是暂时争取些时间罢了。

    这时,萧方椋端着一盘糕点走来,见她眉头深锁,满面愁容。

    他出声安慰:“城中的情况已有好转,治鼠治蠓总要时间,你也该歇歇,别太有负担。”

    说着,在将食盘递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唐雨取过一块酥饼,轻轻咬下一口。

    月光下,她指尖那些微微发红的伤口格外明显。

    萧方椋皱眉:“你手怎么了?配药时伤的?”

    唐雨咀嚼的动作微微一滞,旋即笑着掩过:“是啊,割破点皮。毕竟……”

    她抬眸望向天空那朦胧的月色,神情中没有喜悦,反倒尽是难言的焦虑。

    将异色压下,她勾了勾嘴角:“毕竟,我怕来不及啊。”

    萧方椋看她复杂的神情,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可想问的话刚到嘴边,却在看见唐雨眼下乌青时,终是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夜已尽,日光倾泻在瓦檐与廊柱上,照得整座夏南王府金灿灿的,连檐下的尘埃都浮着一层微光。

    可天依旧冷得刺骨,暖意也只停在表面,人心深处,仍是一片寒凉。

    然而,这宁静地懒意,却被慌张闯入通禀的兵士,给彻底打破了

    唐雨三人得讯后,匆匆赶到前厅。

    “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夏南王满脸焦急,正来回踱步,见到他们如逢救星:“巡城官兵来报,主街上竟出现了杀不死的怪物!”

    众人连忙稳住他情绪,扶起那名跪倒在地的官兵。后者面如纸色,手还在微微发抖,哆嗦着将事情又简单讲了一遍。

    自蛊疫真相揭露后,百姓渐渐会上街采买,官府便也增派人手巡逻。而就在今晨的主街,巡逻的官兵发现,有一名着装奇怪的男子。

    那人黑衣黑斗篷,不仅青天白日将自己遮得严实,还行动僵硬、步履踉跄。

    “前面那人!”官兵发现异常,上前喝止,“可是受伤了?”

    黑衣人没有回应,只是摇摇晃晃地又往前走了两步。

    官兵心生警惕,上前拉住他肩头,欲强行扭过检查。

    可下一瞬,却对上一双浑浊、空洞无神的眼。

    那是死人般的眼睛。

    官差吓了一跳,刚要往后退去,黑衣人却猛地抽刀,动作迅速利落地,朝他面门劈砍而去。

    寒光一闪,鲜血喷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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