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8】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(33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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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芸司遥低头看着,心中嗤笑。

    ……还装。

    她刻意压低声音,气音像羽毛似的搔过他耳廓:“大师若是真关心,不如看看这里?”她手腕微翻,将那道抓痕凑得更近,“昨夜大师下手可真重,现在还疼呢。”

    玄溟猛地闭上眼,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药香,混着点山野间的草木气,和他惯闻的檀香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芸司遥指尖轻轻碾过红痕边缘,抬眼时眼底带着盈盈笑意,却偏要装出无辜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大师不是要关心我吗?”

    “出家人慈悲为怀,施主既曾受寺中庇护,自该过问一二。”

    “哦?慈悲为怀?”芸司遥往前凑了凑,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混着药味的檀香,“那大师对自己的伤,怎么就不慈悲些?”

    她伸手想去碰那片暗红,却被他猛地侧身躲开。

    动作太大,牵动了伤口,玄溟闷哼一声,额角沁出层薄汗。

    芸司遥掐住他下巴,凉凉道:“你这双腿是都不想要了吗?”

    玄溟低敛眉目,将手轻轻搭在了她胳膊上,掌心微翻,一枚椭圆的菩提果静静卧在那里。

    果皮泛着温润的琥珀色,细看竟有细碎的金光在纹路里流转。

    “此物能帮你彻底解开魅魔印。”他的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芸司遥看这菩提果的色泽,绝非寻常菩提能有,尤其顶端那圈淡淡的金线,上面萦绕着佛光。

    修真界打破了头都想要的万年菩提果,如今就被玄溟这么轻飘飘地,放在了她掌心。

    她抬眼看向玄溟。

    他依旧是那副低眉敛目的模样,仿佛只是递出了一块再寻常不过的石头。

    芸司遥:“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玄溟的指尖擦过她的指腹,将菩提果往她掌心推了推:“后山万年菩提树上结的灵果,千年才得一枚,专克邪祟。”

    他道:“你碾磨入药,喝下,魅魔印便能消。”

    芸司遥捏着那枚果子,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“这么珍贵的东西,你说给就给了?就不怕我拿了东西,转头就把你这瘸腿和尚抛在脑后?”

    “你若想走,”玄溟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到她耳中,“便带着它走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里并没有过多的挽留。

    从芸司遥苏醒后,她的作恶值就直线攀升,来到了70。

    只差最后三十,她就能完成任务。

    芸司遥握紧了手里的菩提果,“我拿了东西走,你也不生气?”

    “不生气。”

    玄溟道:“于我而言,无用。于你,恰好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他膝盖上那片尚未褪尽的暗红,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万年菩提果,忽然觉得这灵物的暖意,竟有些烫人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大方。”

    玄溟:“世人皆传菩提果能净化魔物,”他垂眸看着掌心残留的灵果余温,声音里带着点淡淡的无奈。

    “可实际上,它只有解毒驱邪的功效,连净化心魔都勉强,更别提什么实现愿望。灵力虽醇厚,本质上与高阶灵石相差无几。”

    芸司遥皱眉,如果她没猜错,那些正在修士就是冲着这些果子来的。

    “那为何……”

    “三百年前一位修士误食此果,恰好解了身中多年的奇毒,便传说是菩提果净化了他体内的‘魔障’。”

    玄溟的指尖在膝头轻轻点了点,“谣言传着传着,菩提果就成了能涤荡一切邪祟、助修士一步登天的神物。”

    他抬眼看向芸司遥,眸色沉静:“如今消息早已传遍修真界,就算寺里此刻昭告天下,说这果子只是寻常解毒之物,又有谁会信?”

    芸司遥忽然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那些人要的从不是真相,而是一个能让他们疯狂的由头。

    这枚菩提果究竟有何功效不重要,重要的是“能净化魔物”的名头,就足以让整个修真界为它掀起腥风血雨。

    净云寺保持中立太多年了,僧人们早已习惯了青灯古佛、不问世事的日子。

    可这些年,正道内部派系纷争愈演愈烈,几大世家明里暗里都想拉拢这群僧人,或是干脆将其纳入麾下,好壮大声势压过对手。

    哪是什么为了净化魔物?

    分明是借这枚果子,逼净云寺选边站队罢了。

    玄溟:“拿了这果子,施主便可以下山了。”

    他还在赶她走。

    芸司遥这回没有像前几次那般心中忿忿,反而指尖转着那枚菩提果,慢悠悠晃到玄溟面前。

    “和尚,”她道:“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殿外的风穿过窗棂,拂动她鬓边的碎发,也吹得他僧袍一角轻轻扬起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芸司遥顿了顿,直直望着他,“你喜欢我么?”

    这问句来得猝不及防,宛如石子投进深潭。

    玄溟握着念珠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,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,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惊愕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却没能立刻出声。

    芸司遥看着他眼底的波澜,故意将掌心的菩提果又转了转,挑眉道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,大师倒是说句话啊。”

    玄溟垂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说,唇线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
    芸司遥不懂他在固执些什么。

    一念入魔,玄溟早已没了回头路,却还坚守着这座空寂古寺,守着那些早该与他无关的清规戒律。

    她忽然伸手,语气里带了点说不清的怅然:“玄溟,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么?”

    玄溟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芸司遥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,“你那日三步一叩首,从山脚跪到佛前,额头磕出的血来也不肯放弃……你以为,你跪的是佛?”

    玄溟抬起眼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佛祖在怪罪你,”她步步紧逼,声音不高,却字字砸在他心上,“若不是你妄动凡心,我便不会“死”……玄溟,你这是在自罚,还是在替你的佛,判我的罪?”

    芸司遥指尖仍停留在他耳侧,能清晰感受到他骤然绷紧的肌理。

    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
    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痛苦与挣扎。

    “你在怕什么呢?”她问,指尖轻轻往他鬓角按了按,似要将那些盘桓不去的枷锁都揉碎。

    “我厌恶你的沉默,厌恶你的逃避,更厌恶……你把所有罪孽都揽在自己身上,一次次用冷漠来掩盖情绪,一次两次我还能忍,可以后呢?”

    “你救我,给我菩提果,解我魅魔印,”芸司遥的目光一寸寸扎进他眼底,“在寺庙外三步一叩首,额头磕得血肉模糊,都只因为你是和尚,有一颗普渡众生的慈悲心吗?”

    她的指腹陡然收紧,迫使玄溟抬头与自己对视。

    “你那天晚上和我双修的时候,不是还很爽吗?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,大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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