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8】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(29)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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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芸司遥深吸一口气,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。

    她转身望向大雄宝殿的方向。

    殿门紧闭,却仿佛能听见里面压抑的喘息,能看见僧人伏在地上的身影。

    芸司遥脚步转了个方向,不再是向外,而是稳稳地,朝着那片沉寂的黑暗走去。

    一念成佛,一念入魔。

    成佛又如何?

    青灯古佛,戒律清规,终身泯灭情绪,剜心断情。这佛,成得未免太苦。

    入魔又怎样?

    纵然被天下人唾弃,可至少能守住本心,哪怕与天地为敌,何尝不是另一种清醒。

    正道尚有奸佞小人,魔物难道就没有守着一份赤诚,纵是獠牙染血,也不屑与邪祟为伍的人么?

    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,惊飞了殿顶栖息的夜鸟。

    钟声余韵未散。

    寺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伴随着呵斥与器物碰撞的脆响,打破了寺庙内清晨的宁静。

    “唰唰……”

    几个小沙弥正在寺庙内洒扫,看到乌泱泱的人,惊得扫把摔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玄溟师兄!方丈!”

    寺庙内,年纪轻的沙弥们惊惶地望着那群身着道袍、气势汹汹的外来者。

    这群人虽穿着象征正道的仙衣道袍,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不容分说的戾气。

    “我们有要事要和了尘方丈详谈,麻烦小师傅通禀一声。”

    为首一人开口时刻意放缓了语气。

    守在殿角的知客僧见势头不对,早已悄然后退,踩着石阶往方丈禅房去了。

    “施主如此大张旗鼓闯我寺内,”剩下的僧人站在门口,和来者对峙。“……所谓何事?”

    为首一人笑意盈盈,道:“自然是大事。”

    片刻后,知客僧匆匆回来,身后跟着步履沉稳的了尘方丈。

    方丈法号了尘,他一袭灰布僧袍,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,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,藏着一种早已了然的平静。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  方丈抬手行礼,声音苍老却沉稳,禅杖顿在地面上,发出“笃”的一声,竟压过了周遭的纷扰。

    “诸位施主远道而来,贫僧有失远迎。”

    来者中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,身形挺拔如松,腰间长剑未出鞘,却已透出迫人的锋锐。

    正是正道第一剑客,徐州正。

    他看着不过三十上下,眉宇间却凝着与年龄不符的沉敛。

    修真者的驻颜术让他瞧不出真实年纪,唯有那双眼睛,锐利如鹰隼。

    “了尘方丈,”他行了一礼,也不寒暄,开门见山道:“徐某此次前来,是为了和您共商与魔物的大计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了尘方丈捻着念珠的手微微一顿,浑浊的目光落在徐州正脸上,“徐施主口中的‘大计’,想来与南疆魔军脱不了干系。”

    徐州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颔首:“方丈慧眼。”

    方丈缓缓摇头,念珠在指间转得更慢了些:“只可惜我净云寺避世多年,晨钟暮鼓,只问佛理,早已不参与正邪两道的纷争。”

    徐州正道:“魔军突破黑水河封印已有三日,前锋已至雁门关,所过之处怨气冲天,正道与魔族一战无可避免,此战关乎修真界存亡。方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,只因一句‘不参与纷争’,便要让净云寺成为天下人的罪人?”

    这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庭院,几个年轻僧人脸色煞白。

    “天下人的罪人”这六个字,实在是太沉重,更不是他们能担当的起的。

    方丈双手合十,低声念了一句,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  徐州目光骤然转向大雄宝殿深处,一字一顿道:“能破此局者,唯有贵寺的万年菩提果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凝重,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。

    “传闻菩提圣物能净化万魔,若能以菩提果为引,布下‘九天净魔阵’,或可压制魔气蔓延。只是此阵需以圣物本源催动,事后……”

    “事后,菩提果便会灵力散尽,化为凡石。”了尘方丈替他说了下去,苍老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。

    “徐施主是想问,贫僧愿不愿意舍了这镇寺之宝,交予你,换天下一时安宁?”

    话音落地,庭院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。

    这些人,都是冲着寺庙的宝物而来。

    徐州正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厉,“方丈常说慈悲为怀,可眼睁睁看着三万生民沦为魔军口粮,看着正道修士一个个化为枯骨,这便是净云寺的慈悲?菩提果纵有万年灵力,若成了见死不救的见证,与一块顽石又有何异?”

    站在方丈身侧的监寺忍不住开口,“菩提果是佛祖庇佑本寺的证物,与寺同生,岂能轻动?何况万年灵力滋养,早已与山门气运相连,若有差池……”

    “差池?”徐州正转头看他,眼底的锐利更甚,“监寺大师是觉得,比起一座山门的气运,雁门关外三万生民的性命更轻贱?”

    “你!”监寺气得脸色涨红,却被了尘方丈轻轻一抬手拦住。

    他微微侧过头,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道:“去叫玄溟来。”

    知客僧一愣,随即躬身应下,脚步匆匆地往后院去了。

    净云寺不参与任何斗争。

    僧人们慈悲为怀,自开寺以来,祖师爷便立下规矩,青灯古佛伴晨昏,不问世事纷扰,不涉正邪之争。

    弟子们自幼受戒,早已将“避世”二字刻进骨子里。

    徐州正:“口口声声慈悲为怀,却把能救万民的圣物锁在佛龛里,只为独占其灵!雁门关外的血都快漫过城门了,你们倒好,敲着木鱼念着经,就当看不见——这哪里是避世?分明是揣着私心想要藏私!”

    这话像一把脏水,狠狠泼在众僧脸上。

    “徐施主休要胡言!”监寺再也忍不住,上前一步怒视着他,“我寺守护圣物,何曾有过半分私心?你这般以大义相逼,与强盗何异!”

    监寺气得浑身发抖。

    方丈早有预料。

    自寺中菩提果传开之后,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。

    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该来的终究来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芸司遥那晚并没有进大雄宝殿。

    玄溟道心不稳,走火入魔。她知道,他绝不会希望别人撞见自己这般狼狈。

    芸司遥守在殿外的石阶上,背靠着冰凉的廊柱。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诵经声,时而清晰,时而混沌,直到天光大亮。

    山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喊杀声。

    芸司遥站起身,快步走到山门内侧的老槐树下,撩开挡眼的枝叶往外看。

    只见后山上尘土飞扬,十几个身着正道服饰的修士正围着一团雪白的动物挥剑砍杀。

    妖物周身萦绕一层黑雾,黑雾里隐约能看见一条雪白的尾巴在挣扎。

    偶尔露出半张狐妖的脸,眉眼间满是惊恐,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一只幼崽,尖声喊道:

    “我从没害过人!只是路过此地……!”

    “妖物就是妖物,还敢狡辩!”领头的修士厉声喝道,剑招更狠,“看这窝里藏着的小妖,指不定已经吃了多少人!”

    剑光闪过,狐妖的后腿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它惨叫一声,却还是把幼崽往怀里又紧了紧。

    狐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哀求:“我没有吃过人!我是靠山里的灵气修炼的!真的没有害过人——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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