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3章 顺天应人,刘协禅位;炎刘不绝,刘备登基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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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 诏书宣读完毕,李翊又吩咐王朗代王作表,自称德薄。

    请别求大贤以嗣天位。

    表文书好后,上交给刘协,刘协览表。

    心中惊疑,顾谓群臣问道:

    “齐王谦逊,不可受禅,如之奈何?”

    华歆乃解释说道:

    “齐王当年受王爵之时,亦曾三辞而诏不许,然后受之。”

    “今陛下可再降诏,齐王自当允从。”

    于是刘协乃再次草拟诏书,遣高庙使张音,持节奉玺至齐王宫。

    高声宣读:

    “咨尔齐王,上书谦让。”

    “朕窃为汉道陵迟,为日已久。”

    “幸赖齐王,德膺符运,奋扬神武,芟除凶暴,清定华夏。”

    “今王缵承前绪,至德光昭,声教被四海,仁风扇八区。”

    “天之历数,实在尔躬。”

    “昔虞舜有大功二十,而放勋禅以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大禹有疏导之绩,而重华禅以帝位。”

    “汉承尧运,有传圣之义,加顺灵袛,绍天明命。”

    “使行御史大夫张音,持节奉皇帝玺绶,王其受之!”

    张音宣读完诏书以后,笑盈盈地走至刘备跟前。

    “齐王千岁,这下可以受诏了。”

    “下官在这儿提前恭喜您嘞。”

    话落,便朝刘备郑重一揖。

    刘备接招谢恩,李翊在旁侧提醒他道:

    “虽二次有诏,然终恐天下后世。”

    “王上宜再作一辞。”

    “可命张音赍回玺绶,却教华歆令汉帝筑一坛,名受禅坛。”

    “择吉日良辰,集大小公卿,尽到坛下。”

    “令天子亲奉玺绶,禅天下与王,便可以释群疑而绝众议矣。”

    刘备从之,即令张音赍回玺绶,仍作表谦辞。

    至四月初九,雒阳南郊,已拔起三丈高台。

    五色土分筑四方,青旗招展,黄钺森列。

    刘协玄衣纁裳,头戴十二旒冕,缓缓登上受禅台。

    台下文武百官、黎民百姓黑压压跪了一片。

    刘备着诸侯冕服,立于台下。

    但见刘协从侍中手中接过诏书,朗声诵道:

    “朕闻天命靡常,惟德是依。”

    “今神器更易,归于有德……”

    待漫长的诏文诵毕之后,太常卿奉上玉玺。

    刘协双手捧玺,步下高台。

    行至刘备面前,忽将玉玺高举过顶——

    然后缓缓交到刘备手中。

    刘备高举玉玺,大呼:

    “汉德未绝,当续炎刘!”

    刘协眼中波光一闪。

    小声提醒刘备该登高台了。

    刘协亲解天子绶带系于其腰,又取通天冠为其戴上。

    “万岁!”

    台下呼声骤起,如山崩海啸。

    刘协退后三步,亦向刘备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恭贺新君!”

    刘备俯身搀扶,四目相对时,刘协忽然低语:

    “莫负江山……”

    礼成,受禅既毕。

    新帝刘备于德阳殿召集群臣。

    “朕承汉祀,不敢忘本。”

    刘备手持刘协传承过来的玉玺,沉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今封刘协为山阳王,以河内浊鹿城为都,食邑万户。”

    “山阳王位在诸侯王之上,奏事不称臣,受诏不拜。”

    话落,阶下群臣骚动。

    这般厚待“前朝”天子的,实属罕见。

    刘备的话还在继续:

    “许其在封地奉汉正朔,衣冠服色皆依汉制,可立汉庙以奉祭祀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山阳王此前所封王爵的四位皇子,则降为公爵。”

    待侍中将诏书宣读完之后,刘备又私下里找到刘协,对他说道:

    “山阳王,你永远都是我刘家人,永远是我汉室血脉。”

    “这江山……终究还是姓刘。”

    殿外传来更鼓声。

    刘协深深一揖,没有回话便转身离去了。

    此时无声胜有声,恍惚间,他似乎还是当年初入陈都的那个少年天子。

    刘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忽然对身旁的李翊吩咐道:

    “子玉,派叔至率白毦兵护送,务要使山阳王安然抵达山阳国。”

    “喏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五月初一,浊鹿城。

    刘协褪下诸侯王袍,换上一袭素白深衣。

    伏寿替他拆去玉冠,以青布束发。

    铜镜中映出的,已非那个战战兢兢的汉家天子,倒像个清俊的书生。

    “痛快!”

    刘协大笑一声,扯开衣襟赤足踏在青石板上。

    “二十二年……二十二年的枷锁……”

    笑声渐转呜咽,伏寿从背后拥住他,泪湿重衫。

    “王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叫夫君。”

    刘协转身捧起她的脸。

    “如今你是我的王妃,我是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眼中漾起笑意,“山阳郎中。”

    翌日清晨,陈到正检点白毦兵布防,忽见刘协布衣草鞋而来。

    “陈将军。”

    刘协递上一卷竹简。

    “烦请转呈天子。”

    “协愿遣官代治山阳国,但求做个闲散之人。”

    陈到闻言愕然:

    “大王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嘘——”

    刘协竖起手指,“从今日起,请唤我刘先生。”

    陈到一时哑然,刘协竟主动申请让刘备派官员来代管山阳国。

    那么如此一来,刘协这个山阳王,可就是真正的有名无实了。

    “大王,你可知你这样做,意味着什么么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唉。”

    闻得此言,陈到竟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从曾经的九五之尊,一下变成一个平民。

    中途究竟需要经历多少苦难,才能有刘协这样释怀的心态?

    “陛下会同意的。”

    五日后,刘备的诏书很快发回。

    命山阳国设相、尉各一,悉从王意。

    另赐太医署典籍三百卷,供刘协夫妇任意翻读。

    从此浊鹿城南多了间草庐。

    每日晨光熹微之时,总有一名白衣男子携药箱出诊,身旁跟着位挽袖煎药的妇人。

    有老农咳血三日,饮其药而愈。

    有稚子高热惊厥,施针即苏。

    或有人问其姓名,只道:

    “山阳刘氏。”

    他的脚步行至山阳国的每一个角落,问诊之人,分文不取。

    夫妻二人无偿替每一个患者治病。

    某一日,一对夫妇在淇水畔救起落水孩童。

    妇人拧衣时,竟从怀中跌出半块龙纹玉玦。

    孩童父亲惊跪于地:

    “您……您莫非是……”

    男子笑着摇头,将玉玦抛入水中。

    夕阳下,但见涟漪荡碎一河金光。

    在卸下了千斤重担之后,他终于能够为自己而活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禅让仪式虽然结束了,但称帝仪式还没有正式进行。

    当称帝之后,才能真正的建立属于刘备自己的年号。

    目前称帝仪式,暂时定在了今年的七月份。

    而去河北省亲,一直住在妹妹家里的袁瑛也已经收到通知。

    准备带着阿斗刘禅,赶回雒阳了。

    毕竟称帝之时,少不了皇后太子。

    这一日,夏夜。

    雒阳南宫,清凉殿。

    李翊踏着月色入殿时,见刘备正就着烛火把玩那块传国玉玺。

    灯影幢幢,将新天子的面容映得晦明不定。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李翊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刘备并不抬头,只澹澹问:

    “知道为何独召卿来么?”

    “臣不知。”

    玉玺“咔”地一声搁在案上。

    刘备抬眼,“休得过谦,这世上,哪有你天枢先生不知道的事?”

    李翊袖手而立:

    “近日事务繁杂,称帝大典、封赏群臣、安置山阳王”

    “臣实不知陛下所指何事。”

    你以为我无所不知,其实我是真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件事。

    “既然不知,不妨一猜。”

    李翊略作沉吟,分析道:

    “眼下不论如何,都没有比称帝大典更重要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刘备点了点头,语气平静。

    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既是眼下无重于登基大典……”

    李翊缓步近前,“陛下又独召臣一人,想必是与文武大臣有关。”

    刘备突然大笑,笑声震得烛火摇曳。

    他站起身来,拍了拍李翊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子玉啊子玉,为何你这般聪明人,偏要为我所用?”

    “朕时常想,若你也愿争雄天下,今日坐这位置的——”

    手指重重戳在玉玺上,“就该是你了!”

    殿外惊雷炸响,夏雨骤至。

    李翊掸了掸被风吹皱的衣袖:

    “臣懒散成性,而皇帝宝座么”

    他望向檐外雨帘,“实乃天下第一苦差。”

    “依臣之懒性,实做不得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?懒散?”

    刘备嗤笑,“你若算懒,天下人都是醉生梦死的懒鬼!”

    “好了,说回正事。”

    这几日见李翊为了称帝大典一事,忙得焦头烂额。

    刘备这才跟他开了一个小玩笑。

    “今日召你来,确实是要商议封赏功臣之事。”

    刘备开门见山,“此前中原大战之时,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们,一直未能得封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我不过是个诸侯王,封赏有限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既登大位,自当论功行赏。”

    “朕想底下文武也是这般想的,等到称帝大典那日,人们肯定会翘首以盼。”

    “倘若朕薄待功臣,只恐失了人心,反令魏贼、吴贼乘虚而入。”

    “可若封赏过重,只恐将来朕百年之后,阿斗镇不住那帮元勋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今日单独召你过来,就是为了商议此事。”

    “拿出个具体的办法来。”

    如果不称帝,刘备没办法进一步封赏手下,会失去人心。

    称帝之后,封赏轻了,同样会令一起创业的老同志感到不满。

    可封赏重了,自己这个开国皇帝倒是镇得住这帮老臣。

    可将来自己的子嗣镇得住他们吗?

    “子玉是我最信任之人,今日召你来,虽是商议国事。”

    “但更是为了叙旧,以老友的身份叙旧。”

    “今晚上没有君臣,只有刘备与李翊。”

    刘备开始打起感情牌。

    他表面上说要找李翊商议如何封赏功臣。

    但有一个现实,双方都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那就是群臣之中,李翊是绝对的首功之臣。

    早在当年平江南之时,本是去当“绿叶”的李翊就已经立下了赫赫战功。

    盖过了诸葛亮的风头。

    而自己重点扶持的荆州派又不争气,在中原大战时,爆了马谡这个雷。

    使得诸葛亮被贬,荆州派群龙无首,反而又被本该打辅助的河北派捡了漏。

    不论是河南大战,还是关中大战,河北众将可谓是风头无两。

    在国中一众好手中,出尽了风头。

    “陛下!”

    李翊正色言道:

    “今国中功臣虽众,然纲举则目张。”

    “但使元勋得所,余者自安。”

    李翊的意思就是,虽然国内的功臣很多。

    但只要把功劳最大的几个功臣妥善安置了,剩下的就好安排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的封赏,肯定不能大于那几个首功之臣的封赏。

    但首功之臣具体如何定义呢?

    像李翊这种毫无争议的首功之臣,自然无人异议。

    可再往后呢?

    你可以排关羽、张飞。

    可再往后呢,又该具体怎么排?

    你说你功劳比我大,那你拿什么证明。

    现实并非是电子游戏,不是你每打一场仗,官方就会具体给你数字化的功勋贡献。

    而且你说你立有战功,

    那像吕布、田豫、牵招这种兢兢业业守在边境,保证边境相安无虞。

    但却没有在内地建功立业机会的将领,又具体该怎么算?

    对此,李翊给出的解决办法是,将功臣名次具体排出来。

    然后再根据名次,来进行封赏。

    这样经过评选之后再封赏,争议就会小很多。

    刘备觉得有理,倾身道:

    “备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李翊振袖而谈:

    “臣请立凌烟阁。”

    “何谓凌烟阁?”

    李翊乃有条不紊地解释说道:

    “夫‘凌烟’者,超尘绝俗,直上青云,喻非常之志、绝伦之位。”

    “‘阁’者,琼楼玉宇,藏经纳典,表文韬武略、尊贵显荣。”

    见刘备若有所思,李翊进一步解释道:

    “此阁当建于太极宫东,取‘紫气东来’之吉兆。”

    “其势欲与天接,其形拟效北斗。”

    “依堪舆之说,可聚王气,镇国运。“

    “妙!妙!妙哉!”

    刘备抚掌,连连叫好,又问:

    “然阁中当如何?”

    李翊目现光华:

    “当选开国功臣二十八人,绘像于阁中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是哪二十八人?”

    刘备目光一凛,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呵,这就是翊接下来要与陛下一起头疼的问题了。”

    李翊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十分无奈地笑容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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