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九十章 小丑给彼得的礼物!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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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同时感觉到,他们身上那足以令人昏厥的剧烈痛苦,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了。

    艾丽卡指缝间汹涌的鲜血瞬间止住,只剩下眼眶深处残留的冰冷而尖锐的幻痛,以及眼前彻底笼罩左半视野的黑暗。

    马科斯左耳那血肉模糊的剧痛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死寂。

    彼得并非治愈了他们。

    他只是以一种更冷酷、更高效的方式,“固化”了他们的伤势,剥夺了痛苦本身,但将残缺的后果永久地烙印在两人的感官之上。

    “现在,”彼得收回手,对两人表情平静的说道:“带着我留给你们的伤痕。”

    彼得一边说着,一边迈开脚步,走向酒吧门口。

    经过如同两尊被痛苦和恐惧重塑的雕塑般的两人时,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。

    “告诉那个躲在阴影里的‘小丑’。”

    彼得的声音不高,穿透雨幕,清晰地烙印在艾丽卡和马科斯残存的听觉和意识深处。

    “这份‘见面礼’,我收下了,你们身上的这些伤痕,是我送给他的礼物,其余的,我会连本带利的向他讨还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的瞬间,彼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破碎的门口,融入了哥谭的雨夜之中。

    没有脚步声,没有溅起的水花,仿佛他从未出现过。

    巷子里,只剩下破碎的木门在风雨中吱呀作响。

    艾丽卡依旧死死捂着那只再也看不见光明的左眼,指缝下,冰冷的雨水混着残留的血迹滑落。

    她剩下的右眼中,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茫然。

    马科斯僵硬地站在原地,左耳是令人窒息的死寂,只有右耳能听到艾丽卡压抑的声音以及雨水的滴答。

    彼得·帕德里克,这个名字如同,如同烧红的烙铁,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灵魂之上。

    巷子深处,一块巨大的、闪烁着暗红色的霓虹灯广告牌,在雨幕中忽明忽暗,让两人内心更加恐怖和战栗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与此同时。

    阿卡姆疯人院。

    水泥地渗出的寒气钻进骨髓,二代罗夏背靠冰冷的墙壁蜷坐着。

    阿卡姆疯人院B区的牢房像一口灌满黑暗的棺材,走廊顶灯投下栅栏状的惨白光影,切割着他脸上的面具。

    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杂着排泄物与血腥的腐臭,凝结成粘稠的雾。

    他能听见隔壁囚室传来用头撞墙的闷响,远处某个角落断续的癫狂大笑。

    脚步声从外面传来。

    一个穿着黑白条纹囚服的瘦长身影停在铁栏外。

    他的脸紧贴着锈迹斑斑的铁条,挤得颧骨变形,咧开的嘴角露出几颗染着污渍的牙齿。

    “啧啧啧……”

    斑马人的舌头弹着上颚,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声,“看看这只掉进陷阱的小家伙。”

    他细长的手指忽然伸进栅栏缝隙,神经质地敲击着金属。

    罗夏纹丝未动,面具上黑白交织的混沌墨迹翻涌着。

    斑马人毫不在意那无声的威胁,反而把脸挤得更紧,声音压成气若游丝的耳语:“知道吗?‘盯裆兄弟’在食堂盯上你了……那两个专爱‘欣赏’新玩具的变态。”

    他浑浊的眼珠在昏暗光线下转动,带着病态的兴奋,“不过别怕,小鸟……”

    他干枯的手指猛地划过铁门,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,“我告诉他们了——你,是我的私人财产。”

    面具下的肌肉瞬间绷紧,罗夏的指尖抠进冰冷的水泥地缝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    “滚开!”

    罗夏朝着对方骂道。

    斑马人朝他笑笑,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对方神经质的笑声在走廊里荡开,渐渐远去。

    自己在这里多久了?

    罗夏有些恍然。

    时间的流逝在无窗的囚室里失去了刻度。

    只有送餐盘粗暴滑入铁门下缝隙的金属摩擦声,以及警卫例行巡逻时手电筒光束的短暂扫视,标记着日夜的轮回。

    罗夏大部分时间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态。

    他在积蓄力量,也在对抗着恐惧。

    他又做噩梦了。

    梦到那场降临在纽约的、由法老王奥兹曼迪斯精心策划的“神迹”:巨大如山的章鱼形外星怪物在城市中心轰然降临,喷吐的灵能冲击波横扫一切。

    玻璃幕墙粉碎,汽车被无形的巨手揉成铁饼,尖叫的人群在街角瞬间化为飞溅的肉泥……在那片人间炼狱的中心,就有他父母的家。

    他仿佛还能看见母亲最后惊恐回望的眼神,父亲徒劳伸出的手臂,然后一切被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彻底吞噬。

    “哗啦——”

    牢门外的窥视孔挡板被拉开。

    一只冷静审视的蓝眼睛出现在孔洞后。

    “编号736,谈话时间。”

    一个平静的男声传来。

    钥匙转动,牢门开启。

    一个穿着熨帖白大褂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记录板。

    他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、肌肉虬结的警卫,枪口有意无意地指向罗夏。

    “我是肖恩医生,”男人在离罗夏几步远的安全距离停下,声音平稳无波,“有人让我来对你例行心理评估,你可以叫我肖恩博士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扫过罗夏脸上那张非人的面具,没有任何惊讶或厌恶,只有纯粹的观察和分析。

    罗夏依旧沉默,如同一尊被遗忘的石像。

    “沉默是常见的防御机制,尤其是在阿卡姆,”肖恩医生在记录板上写了几笔。

    “你之前对警卫说自己叫雷吉?”

    “别叫那个名字!”

    罗夏猛地抬头,身体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绷紧。

    两名警卫立刻上前一步,电击枪发出“噼啪”的蓄能声。

    肖恩医生抬手制止了他们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医生语气不变,“雷吉是你合法的名字,承认它,是面对真实自我的第一步,逃避只会让你更深地陷在罗夏这个……暴力的符号里。”

    “真实?”

    罗夏喉咙里滚出一阵低沉的笑声,“真实是那个自诩为神的法老王!他用一场戏!一场该死的、逼真的戏!杀死了三百万人!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在狭小的囚室里炸响,震得墙壁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面具上的墨迹彻底失控,如同泼翻的浓墨。

    罗夏又看到了令自己痛苦的一幕。

    他看到崩塌的摩天大楼、扭曲的钢铁残骸、飞溅的猩红血肉……最终定格在一扇熟悉的、布满常春藤的公寓窗户。

    窗内,一对中年夫妇惊愕回望的侧脸在强光中迅速汽化消失!

    “我的父亲!马尔科姆!他就在那里!他刚结束一个关于寇瓦克斯的研讨会,想回家给我妈妈过生日!”

    罗夏的身体剧烈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咬碎再迸射出来,带着血淋淋的痛楚,“还有我妈妈,格洛丽亚!她烤了我最喜欢的苹果派……派还在烤箱里!烤箱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哽住了,只剩下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。

    罗夏说出了自己在守望者宇宙的身份。

    面对心理医生,他终于无法控制住情绪,把自己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。

    二代罗夏说出了自己原名雷吉.郎,他的父母死于了法老王的那场三百万人的阴谋里。

    “他们只是……三百万人里的两个数字,对吗?对法老王来说,对你们这些冷眼旁观、甚至享受他带来的‘和平’的人来说!”

    罗夏猛地指向肖恩医生,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世界的人,“你们以为谁是疯子?真正的疯子是维特!是那个用三百万条人命去堆砌他理想国度的屠夫!”

    肖恩医生静静地听着,记录板垂在身侧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。

    他虽然不明白罗夏说的三百万人的阴谋和法老王是什么,但还是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发泄,并如实记录下来。

    牢房内只剩下罗夏压抑不住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。

    空气凝固成铅块,沉甸甸地压着每个人的心脏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——

    “滋啦——!”

    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电流短路声。

    所有的顶灯疯狂闪烁了几下,随即彻底熄灭!

    B区瞬间陷入一片浓稠如墨的绝对黑暗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一名警卫惊惶地按下对讲机,只有嘈杂的忙音回应。

    “备用电源失效!重复,B区……”另一名警卫的喊叫被黑暗吞没。

    在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骤然响起的,其他囚犯被惊动而爆发的疯狂嚎叫声中,一个极其轻微的少女声音穿透混乱,精准地钻入罗夏的耳中:

    “罗夏?能听见吗?我是土星女孩,抓住我的手,现在!”

    一只微凉的手,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,准确地握住了罗夏布满冷汗和污垢的手腕。

    希望?

    陷阱?

    罗夏面具下残存的理智在警告,但犹豫了一下后。

    他反手用尽全身力气,死死攥住了那只黑暗中伸来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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