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大荒圣物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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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可能!」上官望脸色难看,「绝不可能!」

    他冷笑一声,「这小鬼身上,怎么可能有本命长生符?」

    「他能瞒得过别人,岂能瞒得过我?」

    「他拜入太虚门的籍贯,都是由我上官家递进去的,明明只是个离州小地方出身的穷酸散修,什么掌门私生子,老祖亲孙儿,不过是扯着虎皮做大旗,给他脸上贴金罢了。」

    「他能有什么家世?什么底蕴?那不堪入目的灵根,又怎么可能是高阶修士生出来的?」

    「这种情况下,哪来的高人,哪来的老祖,给他种本命长生符?」

    「除非是魔道老祖,为了夺舍,这才愿意下血本,不然哪有高人,会舍了本源,给一个无血脉亲缘的小鬼种长生符?疯了不成?」

    上官望一脸讥笑。

    屠先生并未出言反驳,其实他心里,也觉得上官望说得有道理。

    本命长生符,是五品以上大世家大豪门中,最嫡系最卓越最受宠的天之骄子,才能资格种下的本命至宝,是这些天骄求道的保障,是他们的第二条性命。

    如此珍贵的东西,墨画根本没这个资格。

    哪怕他是乾学阵道魁首,阵法天赋举世无双,也没这个资格。

    因为他没有血脉相连的洞虚老祖。

    血缘是很关键的。

    不是你天赋惊世骇俗,就会有一堆洞虚老祖,抢着来给你种长生符的。

    一般洞虚老祖,哪怕大道无望,寿元将至,也只会将本命长生符,留给自己最嫡亲,

    最宠爱的血脉后辈。

    没有血缘,不是血亲,凭什么给你种?

    以墨画的出身,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个「老祖」,为他种长生符。

    可屠先生仍旧皱眉。

    哪怕不是本命长生符,墨画身上,也隐隐有一股令他心悸的气息。

    仿佛他只要杀了墨画,便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。

    这种预感,与其说来自他的天机直觉,不如说,更像是「神主」的启示。

    是神明的庇佑?

    是太虚门留下的护身至宝?

    还是他身上,另有什么大因果?

    屠先生目光阴冷。

    上官望见屠先生许久不说话,又劝道:「这小鬼身上,不可能有长生符,不如———”」

    屠先生便冷冷道:「那要不望长老,你自己下手去杀了他?」

    上官望一惬,思索片刻后,也沉默了。

    他的确是想杀墨画,想墨画死。

    可现在真要他自己下杀手,上官望才猛然意识到,他这个羽化境世家长老,其实也不太敢亲手杀墨画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,杀了墨画,到底会发生什么意外。

    但有一件事,是肯定的,一旦他杀了墨画,肯定会被太虚门从上到下所有修士,视为「死仇」。

    对太虚门弟子来说,他杀了他们的小师兄;

    对太虚门长老来说,他杀了他们的阵道魁首。

    而墨画此子,甚至还极受太虚门老祖宠溺。

    杀了墨画,等于死死得罪了太虚门的洞虚老祖,会被洞虚老祖,列为抹杀的目标。

    太虚门荀老祖,是五品阵师,平日里虽一副老学究的模样,但实力深不可测。

    其他老祖,也没一个好相与的。

    更不用说,太虚门后山禁地中,还关着一个更为恐怖的剑道老祖”

    一念及此,上官望只觉肝胆都要裂开了。

    他是想墨画死。

    但他这个羽化真人,好像·又真的不敢动墨画一根头发。

    屠先生也明白了上官望的心思,心中冷笑,但他也不想与这位羽化长老闹得不和,便道:

    「这件事,待神主复苏,再行定夺。」

    「有神主伟力庇佑,墨画此子是杀,是炼,是留,还是堕化,都不必再有任何顾虑。

    上官望瞳孔微颤,拱手道:「神主无上英明,一切由神主定夺。」

    屠先生点头,「一切皆奉神主的旨意。」

    上官望也道:「一切奉神主旨意。」之后他不再说什么,只看了屠先生一眼,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上官望走后,屠先生仍旧留在原地,死白色的面容上,没有一丝神情,一片冰冷,但他心底却顾虑重重。

    他知道,上官望的顾虑,其实也是对的。

    墨画此子,身上的因果太多了,留着是个大隐患。

    而且.

    屠先生皱眉。

    他将墨画这个人,放在心里琢磨了很久,可越琢磨,越觉得困惑,越觉得看不透。

    墨画此子又像只「刺猬」一样,满身都是棘刺,难以下手。

    甚至墨画在屠先生心底,也很难形成一个清晰的印象。

    是灵根低劣但侥幸拜入大宗门的散修?

    是八大门之一太虚门最受宠的弟子?

    是妖孽般的阵道魁首?

    还是以一斩五的论剑天骄?

    是灵修?是剑修?是阵师?

    这些好像都有一点,但好像都很片面。

    屠先生神情阴厉,血异的眼眸开始不规则转动,墨画一点一滴的因果,在他心间流淌,被他一点点推演琢磨。

    如此思索了许久,屠先生眼眸微张,血色一闪而过,终是豁然开朗,想通了一切:

    「万法皆通,身法绝妙,隔空御剑,阵法妖孽-看似变化万端,但究其根本,不过两个字..」

    「神识!」

    「此子一切的依仗,都是他的神识!」

    「不....

    屠先生瞳孔骤缩,目光凝肃。

    或许只有一个字:

    神!

    次日。

    大荒狱,地牢中。

    天已经亮了,但狱里还是暗的,分不清昼夜,自然也分不清白和黑,人和魔。

    一身漆黑魔袍的屠先生,捧着一个古老的青铜匣,走进阴森可怖地牢,一抬眼便看到了盖着小毯子,正睡得温馨香甜的墨画,眼皮忍不住直颤。

    他就这样,捧着匣子,直愣愣地站着,像是一个等着「公子」起床洗漱的「老奴」,

    只是目光却越来越阴冷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墨画也醒了。

    被屠先生阴冷的目光看着,真的很难再睡着。

    墨画张了张嘴,坐直了身子,伸了伸懒腰,然后便起床,收拾起了小毯子,这才转头,看向一旁的屠先生,打招呼道:

    「先生,早。」

    屠先生没说话。

    墨画伴装不知,问道:「对了,还不知先生您姓什么?」

    「屠。」屠先生语气冷漠。

    墨画点头,「屠先生,早。」

    屠先生漠然地看着墨画,「我给你送来了一份礼物。」

    「礼物?」墨画一证。

    屠先生打开青铜匣,露出了匣中白森森的骨箍,以及骨箍之上,一枚乳白色,不知出自什么兽类,而且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,镌刻着血色荒文,满是裂痕的牙齿。

    「这是数千年前,我大荒一族的高人,亲手炼制的至宝,我现在把它送给你,你戴着试试看。」

    屠先生冷冰冰道。

    墨画看着白森森的古老骨箍,神情肃然,「这个礼物—太贵重了。无功不受禄,我不能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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