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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板上,也仰着脖儿看梁邵。

    “善善……”梁邵喃喃道。

    晴月一惊,倒吸口凉气,梁邵凌厉眼风立时扫过来。晴月忙低下头,掩上门悄悄退出去了。

    走到漱玉阁门口时,正好碰到成保搓着手候在门廊下头:“咦?怎就你一个人?咱二爷二奶奶呢?”

    晴月脸上臊得很,呲了口成保,道:“催催催!二爷身上不舒坦,去不了了,今天就在漱玉阁吃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,二爷什么时候身体不舒坦过?”成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刚想走进去,忽而想起什么似的,脸噌的一红,与晴月对望一眼。两人忙垂下头,守在门口。

    漱玉阁正屋内,梁邵发出最后一声极舒坦的喟叹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善禾的素青交领衫子染脏了。

    梁邵这才发现今儿个善禾实实是奇怪得很,穿的普通,出门坐的马车也是赁的。他随手拿了榻上的帕子,替善禾擦衣服上的清白污浊:“你今天怎么穿这件?”

    善禾就着梁邵手上的力,坐在床沿,低头看自己掌心通红,不觉想起方才那混账东西抻头楞脑地在掌心进出,竟有这般粗长,怪道自己每次同梁邵办完那事,身子都不爽利,走路快了也有隐痛。善禾抿了抿唇:“出去办了件大事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梁邵问,“什么?”

    善禾抬了眸子望他:“存的钱够了,去买了件软甲。”

    梁邵闻言,双眸立时亮晶晶的,尾音上扬:“真的?”他忙抻头往桌上瞧,只看见一叠书册:“怎么没瞧见?”

    善禾怕他看自己丹霞画坊的那些东西,忙双手捧住他脸,掰正面对自己:“那是个稀罕物,工期久,店里也只有一件。所以要先下定,过两个月才好去拿。”

    二人面对面望着,梁邵几乎能在善禾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。他望着善禾粉唇翕动,至于她说了什么,他是不在意的,只仔细盯着善禾嘴唇的开合,樱唇贝齿,好不惹人。一时间胸膛气血翻涌,他对着唇瓣吻上去。善禾见他直愣愣盯着自己的唇,脸上有些臊,等他吻过来,一颗心恨不得要化作春水。二人交头吻在一处。这吻绵长又汹涌,善禾近乎能听见咂咂的水声。等到快喘不过气了,善禾挣着推开他,梁邵才恋恋地松开善禾,舔了舔嘴角晶莹:“善善。”他勾了唇角: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在这个瞬间,善禾心中忽而升起了“如果不和离也挺好”的念头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梁邵身上披了一件褂子,下头只着一条亵裤,将她搂在怀里。阳光透过格子窗洒进来,刚好攀到梁邵的裤腿。善禾则衣着俱全,将头倚在梁邵胸前。梁邵轻声道:“等阿兄衣锦还乡,我们就请个画画先生来,给祖父、大哥还有我们一起画幅画儿,当做留念。善善,你不也是会画画的吗?”

    衣锦还乡……

    画画……

    善禾浑身一个激灵,她眼珠子盯着砖地,直直地想起早间在丹霞画坊的一切。

    她已与吴天齐签字画押,是丹霞画坊的画工了,且今早刚接了吴天齐派的第一次活??给新版的《长生殿》配绣像。

    善禾心口咚咚跳动。若她的画被选中,那梁邺、梁邵的仕途该怎么办?她的身份已让梁邵在仕途上受了阻碍,若再被有心人知晓她给画坊画那些图,她怎生对得起梁家?

    善禾移目去望梁邵。

    梁邵下巴微扬,浑然不觉善禾的转变,兀自说道:“还有一个月就是会试。善善,过两日我们去慈云观拜拜,唔,广通寺也去。”

    梁邵掐指算着日子,善禾的心却愈来愈凉。

    倘若这次《长生殿》的画随意画几幅,吴天齐定然会退了她的画。到时候她只说画不出,从此再也不接丹霞画坊的活,这样对梁邵、梁邺的仕途应当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吧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善禾慢慢感觉到,她不甘心。

    她好不容易有了一条出路,一条只靠她自己??靠她自己的双手,靠她自己的才华??搏出来的出路,就这样放弃么?

    一头是梁家人对她的莫大恩情,一头是她好不容易寻到的出路,究竟该怎么选?

    “善善?”

    梁邵唤着她:“你怎么了?心不在焉的。”

    善禾浑身一惊,忙收拢思绪,挤出朵笑靥:“我在算日子。”

    梁邵张了嘴刚想说什么,成保立在廊下,高声道:“二爷,衙里又传话来了,请二爷即刻往月坨村去。”

    “月坨村?”梁邵皱紧眉头,“那案子生了变故?”

    成保恭恭敬敬答道:“是,抓错人了。二爷抓的那个庄一兆,有了人证证明杀人时他不在场。”

    梁邵与善禾对视一眼。善禾知他焦心案件,支臂从他怀里坐直身子:“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梁邵捏了捏善禾手背肉,轻啄香腮:“等我回来。”说罢,立时起身,一壁披衣往门口走,一壁问道:“什么人证?可信吗?”

    善禾听见成保的声音:“是临近普惠县王县令的三儿子。当夜,这王三爷做寿,邀了庄一兆过去赴宴。陈大人已查实了,庄一兆确确实实去了王府,与他同坐一席的是普惠县几家药铺的掌柜,皆都为他做了证。”成保的声音越来越轻,直至再也听不见。印象中,梁邵似乎从来没有在案子上犯过如此错误。这次抓错犯人,他应当很是焦心。

    不过,善禾没有再去想月坨村的事,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,时间在指间流逝。

    于她而言,更要紧的,是丹霞画坊与吴天齐的画。究竟该怎么选?

    再抬头时,天光渐暗,善禾垂下手。

    就在方才,她忽然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:和离书还在。只要和离书还在,她与梁邵就不是真正的夫妻,她迟早要离开的,她早晚是梁邵的前妻。既是前妻,那么她就是犯了杀头的大罪,也影响不到梁邵更影响不到梁家。她又何必纠结呢?善禾自嘲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眼前的迷雾豁然开了道口子,阳光直直洒进来,连那些被善禾忽视的隐秘角落也照亮了,尘埃在空中悠悠漂浮。

    善禾想起来,其实梁邵从来没有跟她说过“不和离”的话。

    善禾想起来,梁邵对她最柔情、最热烈的时刻,是在床笫之间。

    善禾想起来,梁邵说的是:因为老太爷喜欢她,他才发现身边有她这样好的人。

    是的,她性子沉静、重情重义,照顾老太爷从无怨言,还主动为梁邵生孩子,他只是觉得她很“好”而已。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所以,只要与梁邵和离,所有问题,迎刃而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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