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阳信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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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 来书已悉。既与临安共疗于鹤州,甚善,归期勿急。城中近日无事,唯忧临安体弱,汝当就近照拂,衣物、饮食、作息皆需上心。天朗气清时,可督其适度操练,勿过劳累。既在药王门下,当信诸医,不可轻慢。所需之物,速来书告,邺城必全力备之。
另有要事:顽妹私自外出,轻装赴鹤州,令吾甚怒。汝为长兄,需速与她会合,护其周全,一同返城,勿有闪失。”
这信就念完了。
长乐瞥见季临渊的脸色,心中知道他因何不爽。
那日,她私拆他的家书里,这朵心机黑莲,分明在信中大段大段渲染自己受伤之重,盼父亲关怀。
此刻回信父亲也大段大段叮嘱弟弟的身体,连妹妹都要他照料,独独未提他的伤势。
城主该是公事繁忙的高贵人物吧?竟然也会絮絮叨叨记挂小儿子冷了要添衣,要喝温水,要在饭后散步。
大儿子这边则一句带过,仿佛他受伤了会迅速好起来一样,还不忘记要求他,身为长兄应该如何。
原来真正扎疼季临渊的,是他父亲的偏心啊。
这位铁血长公子眼底暗涌,迅速敛去情绪,正色道:“雨芙跟来了,却不知何日能到。明日派晨风去大道接应。她冰雪聪明,又逢鹤州义诊,路上人多,应无大碍。”
自读信起,赫赫威风的长公子提不起精神,只心事重重地坐着,任长乐挑破最后几颗水泡,敷上红粉。他硬生生忍下疼痛,一声不吭。
长乐明白了一些,下手也就对他温柔了一些??但也没有太温柔,毕竟她太久都没体会过“肉疼”的滋味。
譬如旁人被使劲一掐,会嚎叫出逃,她只会觉得被捏了一下,皮肉深层处会产生的“酸麻”“钝痛”,早就和她绝交了。
天色已晚,长乐收拾好诊具要走,多言叮嘱道:“既然你们城主要诸位听药王谷的医嘱,我就有一言,二公子应多多卧床休养,即便天气好了,也不该让他过度锻炼。”
以往在邺城中养病时,御医就再三叮嘱了“静养”,可就是拦不住上了年纪的人对开窗活动的执念。
尤其季氏世代武将出身,确信后代子孙应文武双修,才是邺城立足根本。
因而,季临安略有气色便会被老爹拉着出门活动,上次游猎吐血就是一个好下场。
御医是说了也不听,说了也不改。但愿城主有机会来药王谷,能被药王亲自警告。
“放心,我一定陪着兄长静养。”贺兰澈应了下来。
他昨日惨遭心上人拒绝,却又真的被长乐收下了礼物,很难形容今日感受,总之是话少了很多,事儿也少了很多。
屋中点上几盏若隐若现的灯烛后,众人四散。
季临渊生等着她们的身影都消失,才借口左肩伤口不适,要出去透透风,临出门前还贴心地帮季临安掖了掖被角。
他的手心一直捏着那封暗信,拐过两条长廊,打来一碗清水,浸入暗信,硬折卡上的密语显形。
他拎着手中的油灯,一个字一个字地译着。
三两行字而已,看完,他今日唯一的希冀也随那些疱疮般彻底被挑破。
父王给他一月时间留在鹤州,交办新的任务,却只字未提他的伤。
季临渊盯着水面苦笑,深吸一口气,早就该习惯了,不是吗?
掌心的剑茧硌着碗沿,他试着端起那碗水,看看自己能不能端平??果然是端不平的。
既然端不平,索性就连碗也一起扬了它。
暗语内容烂熟于心,无需回信,只需按时汇报。
只是看完总应该有点反应。
于是,季临渊心中也没说苦,没说不公平,只默默跟自己强调:儿臣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