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249暗室十日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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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要低头。”

    燕良全身疯狂颤抖,他痛苦喊着,而李承佑冷静命令着,于是他依旧保持仰头的别扭姿态。

    “住手、住手......”

    “痛吗?”

    痛,很痛,他张大了嘴又紧紧咬住唇,抑制痛苦,全力克制痛苦,犬齿咬破了唇,他只颤抖着不发出一丝声音。

    “痛,就喊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心情,他不想出声不想喊,他不愿让李承佑看见他这副脆弱无能的样子,他只能克制。

    红盖在脸上摩挲,他感到泪水很快充盈了眼眶,很快又晕在了红盖上,然后滑下脸庞。

    李承佑的手还在无情抚摸着他的另一边,铁链限制了他的距离,他除了挺起胸膛以外,别无他法。

    “闻到血味了吗?若我用你的血画一幅红梅图,该有多妖艳?”

    他不语,可她在他腰上猛掐了一把,逼出了他的闷重的哼声。

    “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闻到了......”

    “我上一个问题,你还没回答,痛吗?”

    他呜咽着沉默着,只用颤抖回答。

    很快另一边也如法炮制。

    他知道了,是她的耳坠,他感受到了金珠牵扯的重量。

    “痛就哭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......我不痛......不痛!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这样都不痛的话,这样呢?”

    穿过是一瞬间的灼烧,灼烧过后便是钻心的疼,接着又是不属于疼痛的羞耻,她在转动在拉扯,在尽情羞辱他折磨他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!为什么要这样对我!”

    “该问你,你想自毁,我便帮你自毁。现在回答我,痛吗?”

    扭动身躯,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耻辱,亦或是委屈,他只感到由衷地难受,憋闷在心底的痛楚似乎在随着血液滴落而宣泄出来,关不住,止不住,他颤抖,他流泪,他真的太痛了。

    金坠微微晃动,李承佑盯着那一滴滴血,沿着他的肌肤、骨骼,由内而外释放、倾斜,红盖边缘的金色流苏在剧烈颤抖,他呜咽着气声不断。

    她转动金钩,彻底捅开一个空洞,而后,她听见了哭声。

    “痛......好痛......我真的好痛......”

    烛光被哭声震撼,剧烈摇曳,他太痛了,痛到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。

    眼泪冲破闸门,即使被红布吸收也依然沿着脸庞滑到了下颌,滴落,融进了他的血中。

    李承佑的心也有些疼痛。

    她抚上他的锁骨,轻轻一吻。

    没有掀开红盖,她想燕良这会大概是不愿被她看见他这副模样,隔着胸前伤痛,她轻轻抱住了他。

    红盖丢到了一旁,面色惨白,双眼红肿,燕良坐在地上歪着头靠着石床,无神盯着地面的蜡油。

    李承佑给他擦了血,又亲自给他的伤口上了药。

    拔下金坠,只余金钩成环,她道:“别去碰,大约十天就能愈合了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君上。”

    他哭了很久,此刻声音已经沙哑。

    “十天之后,我带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他无力地自嘲一笑:“原来我还能出去?原来我还有可去之处?哪?另一个监狱吗?还是荒郊野岭的坟墓?大约坟墓才最适合我,不如我去守墓吧?这样我就算死在那也......”

    啪

    李承佑打了他一耳光。

    “说够了吗?”

    这一巴掌,他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“君上不喜欢我说话了吗?”

    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不够,远远不够,你又想不让我说话了吗?那可以啊,割掉我的舌头好了,反正我现在也毫无价值,我这张嘴不如......”

    啪

    又一巴掌。

    他倾了下去,却因双手缚在身后也无法支撑,倒在床边。

    既倒了下去,他便认命地躺在了地上,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。

    李承佑没有再和他多费口舌,起身,居高临下:“我知道你恨我,但我每天都会来,你每天都会见到我,我也每天都会变着法子来折磨你。今天只是开始,还有九天。”

    她走了,留下一个背影。

    燕良虚虚喘着气,他很疲累,想翻身但一动便牵扯到胸膛伤痛,金环被衣衫摩擦让他无时无刻不注意到疼痛。

    这疼痛忽然让他心安,兴许血的惩罚真的会让他好受。

    无声咧起嘴,他干脆闭上眼,默默享受着难得心安的疼痛。

    身体有些灼热,头朝下让他意识不清。

    眼前还是石板,他昏昏沉沉抬起头却被胸膛上的重量又扯得弯下了腰。

    好疼啊,他定了定眼,两个金环之间竟然垂了链,链上是黄玉玛瑙。

    怪不得这么重,怪不得扯得他这么疼。

    “呃呃!”

    背上滴落了滚烫,一滴两滴,烫得他忍不住浑身扭动。

    “现在知道躲了?”

    冷酷的声音响在头顶,他想抬头看清可又无力抬头,兴许看不见,他就能心安理得接受着这样的惩罚,不用去装出一副烈骨来。

    想起来了,他“闲来无事”去撞了烛台。

    大概是将自己撞晕了,醒来便是这副模样,跪在石板上,双手吊起,身前被坠了她送的玛瑙,身后承接着滚烫的烛泪。

    红烛倾斜,烛泪如血,他的背上已经满是烫出的红印和凝固的蜡,覆盖在身上好似一层人皮。

    他不语,她便一直滴着,滴在他背上,手臂上,后颈上,看着他因滚烫疼痛而颤抖,因凝固而窒息,却不发一丝仁慈。

    早知他死倔,又是躲又是呜咽,但决口不提疼痛。

    松开他的手腕,他像是一座轰然倒塌的山,侧躺在地大口喘气。

    “还撞吗?”

    额头有些痛,燕良苦笑一声,低低道:“说不撞,你就信了吗?”

    “要撞怎么不把自己撞死?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死怎够呢?我等着你赐死啊。”

    说罢他又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李承佑面上没恼,可她轻轻踢了一脚他的肩让他平躺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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