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5章 议征西域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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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军士既召,不日就将披铁操戈。待操练几日,找找紧张感,差不多就是开拔之期了。

    就在郑延昌返宫之际,和天后姐妹温存过后的圣人也离开了翻云覆雨楼,开始处理今日事。

    韩偓、李溪、牛徽等大臣已候于蓬莱殿。

    众臣先贺圣女李智愿降生,然后由尚书左仆射成汭奉上几道诏书。

    首诏为改元:“臣等奏议:关原大捷,山河重光。请改元光化,以彰鼎新之象。”

    后世这会,朝廷还在和韩李之辈周旋。回头看,真是天翻地覆。不过改元非即时生效,须待元日祀毕五帝,方昭诸道。

    圣人略览,朱批允准。

    次诏为实边令:“敕天下诸道:自今死囚流徙者,皆发金城、新秦等处。亲族愿随者,授田宅牛种以安其业。”

    河西诸州,胡人杂居。汉民稀薄,容易被反过来同化。

    这项法令暂时当然不能治本,破冰之举吧。

    过完了林林琐事,圣人拿起刘仁恭的奏书:

    “臣仁恭昧死启:沙陀犯阙,本道已于木瓜涧摧其锋镝乞授讨逆都统旌节,誓平克用!”

    自李大王败归太原,刘仁恭就像闻到了血腥气的狼,问李大王要大同军,李大王自然不肯给,随即发兵相攻。

    拉锯半载,战局渐明。

    蔚州一役,义武、河东联军战败。义武军退回易州。

    晋军折兵二万,乘雷雨南遁,平城要地尽归幽燕。

    眼下刘仁恭铁骑已陈兵代州城下。

    而再败于刘仁恭之手的李克用羞愤交加,回到北京后一病不起。据奏,太原城内暗流汹涌:沙陀、鞑靼、奚等部族军准备拥立李落落……

    “既不肯服软,自有野心家教他立身处世。”圣人扬奏轻笑,眸中寒星微闪。

    这事能怎么说?只能笑克用无用。

    李大王,似乎要完了!

    后世李大王抵得住朱温的征讨,一是因朱温用人不当,二是出兵时间不合气候,三是后勤运输困难,四是汴军马战拉垮,经常被遛狗。

    可现在么。

    只能祝他好运了。

    “至于刘仁恭所求——”韩偓出列,长袖翻卷:“岂可重蹈为朱温作嫁覆辙?任其与沙陀相噬。二贼缠斗之际,正为我经略西域之机。”

    “韩相明见。”王抟附议:“纵灭克用,刘仁恭必成新患。届时难道为河东再启战端?当以西域为先。”

    圣人略一颔首。不过授一招讨使,何惜为之

    至于刘仁恭欲吞河东。李大王犹据太原雄城,控驭半壁。但使敛兵固守,一二年间未易倾覆。

    “杨行密之事,又何处之?”韩偓忽转话锋。

    杨行密不知怎么回事,惹得两浙钱镠、江西刘守真、武昌吴讨、淄青王师范联名上表,请讨淮南。

    大概是过于强大吧。

    朱温之覆——吴人北取寿春,濠州,楚州。南破钱镠水师于黄天荡,西并蕲黄。江淮战舰蔽江,鄂岳屏息,俨然已成江南之患。

    “我三令五申禁绝兼并,彼等竟置若罔闻。”圣人轻叹。

    群臣垂首缄默,恐天子贸然表态,反逼反淮南,将杨行密这各中立诸侯推到对立面。

    韩偓躬身再奏:“自巢蔡板荡,皇纲解纽。今号令不出潼关,州郡视若罔闻。钱鏐之辈羽翼未丰,师范尚恭朝命,守真虽桀骜而未叛……臣愚见:既无力东顾,当遣使画疆。敕令诸镇各守封略,止戈息争。”

    “卿等善自施为。”圣人嘴角掠过一丝冷峭:“鞭长莫及之地,且任其相争。”

    待西陲砥定,王师东指,还不都是玩具?

    言毕而起,在紫檀案上摊开地图。

    诸臣环立,目随指移。

    “此番西征,万里迢遥。大军一去,经年难返。”圣人手持如意,顿在关中三道:“朱李闻我西去,必然作乱。潼关、武关、蒲津三路亟需锁钥——”

    “河中陈熊既为鲁王外翁,蒲津西岸置偏师足矣。唯潼关、武关二道……”目光扫过众臣:“我欲以吴王监国,遣常山侯、何楚玉、郭猛、符存审等分镇两关。卿等以为若何?”

    殿中霎寂,此等布局……

    韩偓与王抟对视,趋前奏道:“若有逆臣心生野望,假借‘苍黄晏驾’之名(皇帝暴毙隐语),擅居兵权,拥吴王篡位又如何?届时渭桥兵变,蓝田鼓噪,挟持百官…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担心殒身绝域,方作此谋。”圣人阖目长叹。

    可如此时事,韩偓之忧岂非殷鉴。

    “圣君。”王抟略作思索,奏道:“为杜非常,臣意,朝廷移驾金城宫,吴王于彼处监国。朝廷和殿下在金城宫,关防诸军在京城,在两关,隔离开来。”

    “臣附议。”作为吴王之师,韩偓率先躬身以避嫌。

    牛徽、成汭等亦叉手应和。

    圣指叩图良久:“便如此。”

    又召来秘书庾道怜:“诏邓州严备斥候,襄阳方面分兵三千,即日进驻武关城。”

    “臣谨喏。”坐在一边磨墨煮茶打杂的庾道怜起身,扶着大肚子坐到案几后,铺纸草令,写好后,遣人送往翰林院制诏。

    群臣垂目屏息,无语死了。

    入娘的孕妇女官,还不是枢密院的人,竟预军机?圣心在中朝,从来都这么礼崩乐坏?

    圣人浑若未觉,啜饮酪浆后叩案:“留守之兵,几何为善?”

    “自当多多益善。”殿门处忽闻郑延昌声:京畿安泰,臣等也免播越之忧,臣待罪来迟。”

    “来了就坐。”圣人如意虚指座席,继续说道:“多多益善肯定不行——这次出兵,少不得还要和吐蕃诸部狠狠打上几场。我欲三路进击:中军出沙州,西路军扫荡西海、积石山、大非川,东军降服甘凉以北的突厥回鹘诸部族。满打满算,最多留下甲士二万,率丁会、舞疑信长等训率的关中团练,党项杂胡各部族军以及各郡兵镇守两关三辅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。”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,补充道:“中大夫王子美所部赵军,也可暂充关防。”

    讨李功成后,赵军屯京休整未归。

    本想带上西征,但彼辈愿赴洛阳靖难,长安勤王,未必肯远征绝域。

    和子美聊一聊,留镇长安一段时间,应该没啥问题。

    但也不好说。万一李克用那条疯狗找成德自爆,刘仁恭突袭镇冀——王子美萧干还得优先回去必保卫家人。这不是他俩的政治立场决定的,而是军人们都是成德的。

    “好了,都下去准备吧。”待议完杂务,圣人屏退众臣,独留郑延昌于殿中。

    室内唯余山呼:“臣等告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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